【美文品读】贺朝举牧歌

点上面的“成县微学习”就可以订阅哦！牧歌文/贺朝举童年是一首永远百唱不绝的歌，镌刻在童年的记忆里，往事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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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

文/贺朝举

童年是一首永远百唱不绝的歌，镌刻在童年的记忆里，往事悠悠，伴着那头老黄牛与我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故事，带给了我深深的记忆和回味。

二十多年前，我家与邻居共同喂养了一头大黄牛，记忆中的大黄牛长得雄壮，不失村中所有牛的威严与霸道。

牧牛是童年的岁月，唯一一件给我带来快乐而具有深深记忆的事情。我家那头牛劳作认真，性恪温和，年幼的我就可以将它牵到离村五六里路外的山坡上放养。小时候家里贫寒，也没有多余的劳动人手，父亲外出做生意，母亲料理家务带养妹妹，每天放学我就拿上一块馒头，吆喝着这头牛去坡里。

在那个时候我们有许多种玩的方式，最有趣的是野餐。去时拿上小炒锅，准备好油盐酱醋，洋芋片、碗、蔬菜，挖出小灶支好锅，一些人去拾柴，两三个伙伴负责放牧牛，分工明确，干活积极。火很快点着了，浓烟升空了，油热了，菜放上了，香味飘出来了，同样，我们的食欲便洋溢在那炒锅周围，我们高兴的跳啊，唱啊……菜熟了（有可能还没熟好，缺盐少调料的），大家拿出各自准备好的筷子，只三两下，一锅菜便不见了，快乐啊、幸福啊、激动啊之类的，不言而喻。

在秋天，我们这些小淘气最拿手的是烧洋芋，烤玉米，熏柿子。在坡地上挖一个坑，弄得平平整整，然后放上洋芋用土埋好，上面生上一堆火，所有人围火坐下，各自烧吃玉米，生的熟的便让我们吃得满口生津，满脸乌黑，玉米吃完了，扒开火堆取出洋芋，那种香味扑鼻而来。

洋芋、玉米有时候从家里拿，有时候我们去“偷”。有几次主人在地里挖洋芋，我们在后面偷着拿人家掏出的洋芋。他们发现不了，即使发现了大骂几句也便没事了，其实也“偷”不多的。

熏柿子是一种最诱人也最费时的活动。在路边的坎上挖一个井状的洞，将柿子放在里面，上边用大土块盖住捂好，下面生火，烟就从深井状的洞里冒出去。

这个活动只要两三个人烧火就行，其余人可以拾柴，回去时给自家带上。当各自干好各自的事时，柿子也熏好了，揭去土盖取出褐黑色的柿子，便迫不急待地吃起来，满嘴酸甜的汁液，吃到嘴里烫得人跳来跳去，但绝不失一种属于乡村的美味。

童年因为自家那头牛，我有许多美丽的故事，也因为那头牛我学会了坚强。八岁那年的暑假，有一天早晨我将牛赶到坡里，去时天下着雨，我以为雨会停住的，这样我就可以玩一天。

可是大雨一直下着，我独自打着伞站在山梁上，看着黄牛钻入深坡里吃草。我站着、望着，期盼有一个伙伴来也好，可是那天没有一个人来，四周是茫茫的雨天，望不见远处的村庄，周围全是雨声，幼小的我怕了，我呼唤着每一个小伙伴的名字给自已壮胆，我害怕野动物来侵害我，又担心神话中的雨怪，我哭了，声嘶力竭地呼唤着老黄牛出来我们回家，然而无休止的雨水淹没了一切，我的脸上挂满了泪珠，流满了雨水。

我什么都不顾地钻入浓密高大的马桑树林寻找那头牛，可怎么也找不到，当我费力地找到时，它浑身是水地吃草。我又气又高兴地赶它出坡。它就是不听话，我打了它几棍，它便满山奔跑起来，我尾随其后跑遍了一座又一座山坡。

我心里来气了，心想今天非把它赶出去不可，就这样我们越跑越远，跑到了离我们村庄约十多里路的地方。我浑身泥得不像样子，雨下着可我不哭了。我心想：“你今天能跑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老黄牛终于停住了，它回头望着只有一丁点高的我，似乎动了隐隐同情之心，任凭我怎样打，它都站着，好像在赎罪。打累了，骂累了，我说：“往回走，哪儿来的你往哪儿走”。老黄牛前面默默地走着，我走不动了，就双手牵着牛尾巴，一步一滑地走到我们常放牛的山坡上。父亲早已湿成水人，他寻遍了整个坡，看到我这样时，父亲什么话都没问，我却“哇”地一声大哭了，从此父亲不再让我放牛了。

老黄牛让邻家人喂着。我们耕地时借来用一下，每次耕地去地里时父亲对牛说到那块地里耕地，老黄牛就走到我家地里，不会走错。耕完地它非要到我家吃草不行，往邻居家赶都不去，一路小跑着到我家院里等着。

每次我给它添草，它都用那尖硬的角轻轻地顶我，以示亲热。老黄牛很有人情味，那年太爷爷去世时，我与父亲同在地里耕地，老黄牛耕了几个来回，就将耕具弄坏甩到地里，一路狂奔着回家，父亲喊着它却不停。

我在地里等着，父亲追了回去，结果它一直跑到太爷家门前停住了。父亲赶过去，却发现太爷已经病逝了。当我被父亲接回时，爱我、疼我、望子成龙的太爷爷，给我取名的太爷爷却永远离开了人世，老黄牛通人性，父亲常常给别人说。

自从老黄牛雨天里作弄了我，我便变得坚强、轻易不服输。这种精神激励着我走过了这么多年，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收获。而从那以后，我们不再喂牛，也不再去牧养老黄牛，直至有一天老黄牛死了。二十多年过去了，我看到了一位友人写的诗：“《牧歌》在天山我牧着你/在天堂你牧着我/我们两个共同生活/一口一口啃噬人间烟火”。

老黄牛给了我欢乐，帮了我家实惠，也给了我灵魂中一点不曾泯灭的真诚与乐趣。今天，为了生活，我像老黄牛一样辛勤地耕耘，生命里的信念注定要啃噬人间烟火，默默地走过人生的春秋。

作者简介：贺朝举，男，生于1979年，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1998年开始发表作品，在《星星诗刊》、《飞天》、《甘肃日报》、《绿风》等报刊发表作品多篇首，主编了多本文学作品集，《同谷》杂志副主编，现供职于甘肃省成县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

审核：张剑君责任编辑：陈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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