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乘风破浪」设下的机关里,姐姐都是实验品

 

「人设」变成了「人物」。...







前天是《乘风破浪的姐姐》第四次公演。

跟之前不同,本来这期应该放四公的训练室部分,但《姐姐》却加快了自己的播出节奏,直接放上了四公演出。

这有两个原因,一是节目播出过半,观众熟悉原有节奏之后,也会有点疲劳,这下直接放四公,绷紧进程,也直接让淘汰更近,等于是种「鲶鱼效应」,只是《姐姐》用来搅动水池的「不稳定因素」并不是某条鲶鱼(姐姐),而是赛制本身。

另一个则是因为这期公演加入了和新裤子乐队合作的团体战部分,一次公演两场秀,分两期播出,也是保证每一期都有High点。

节目组很聪明的地方在于,去年夏天最火的新裤子乐队,歌曲火了,彭磊「一言不合就删好友」的人设也火了。摇滚圈的乐手,和娱乐圈的姐姐们完全奉行两种规则,音乐理念说得委婉是双方需要磨合,说得直白就是姐姐们对乐队的舞台演出毫无经验,这种老炮儿对小白的反差,意味着四公的后半段才是赛点,关于这个,节目组也已经在预告中提示了。
这就像是电影要遵循节拍表一样,白热化段落的节奏加快,我们也会从关注人物行动,到关注人物的行为动机。

换算到节目里来,那就是从关注姐姐的「去留」,到更关注姐姐「去留的原因」。

这里的去留,并不仅仅指留下或淘汰,而是也指姐姐们的选择,比如保持原队伍,离开旧集体,加入新团队。
这种关注点的转移,其实也等于这么一个问题,当我们在看《姐姐》的时候,我们到底看些什么呢?

答案是「共情」。

姐姐们的美、名气,是楔子;她们的活力、突破自我,是吸引点;至于利益的权衡、人格魅力的碰撞,是通道;导向的,最终都是在秀场的残忍和生杀规则之外的我们,对猎场里的那些人的「共情」。
如果说,在一开始,还有人抱着《姐姐》能推动某些社会性女性议题的期许,那现在肯定也已经认识到了这种期望的不切实际。

这是某种期待管理问题,但期望的错位,其实刚好说明了《姐姐》的真人秀本质。

名义上是做30+女团,从30位姐姐中挑出固定数量的人成团,这种以「挑选」为核心的节目,是「选秀逻辑」。

但《姐姐》显然不是,它做的是「真人秀」,遵循完全另一套逻辑。
这两者之间的微妙差异在于,作为上一代全民娱乐浪潮的超女之流的选秀,重点在「无中生有」,制造明星。这点并非只对素人适用,让完全不会跳舞的宁静最终有舞蹈舞台,其实也是一定程度上,发掘出此前没有的亮点的「无中生有」。

但对于真人秀而言,最重要的点在于让观众体验到「共情」。

不管这个秀场设置成什么样,野外求生也好舞台battle也罢,它都成为一种现实世界的投射,所以会有人把《姐姐》比做娱乐圈职场实录,出现浪学系列的分析,就是因为浪姐用自己的赛制,设定出了种种模拟现实世界的情景。
当姐姐们因为打压、分歧、不公、观众评价不均衡而给出反应时,节目就让这些原本远离大众生活的明星,展现出了和普通人无比相通的困窘、无奈、争夺、崩溃的时刻。

所谓的「人设」,因此成为「人物」。

而共情也在这种时刻诞生。
这一期中,成为人物的焦点大约是蓝盈莹的争抢,郑希怡的受伤,宁静把队长让给郁可唯,以及张雨绮在公演完后跑掉的失控。

节目真是越看越像历险记。让我们来一一个说。

先说蓝盈莹和宁静,这期里的她们可以被总结为「权力组」,以不同的方式,展现自己对权力的掌控。
作为已经站稳脚跟的女明星,节目里的姐姐都有各自的话语权,但当被放到同一个舞台上时,这种话语权立马就有高下之分。

作为最年轻的姐姐之一,蓝盈莹并不占据话语权上的优势,但她一直以来「想要就说」的性格,在赛制带来的先选优势的加持下,也就很自然地说出了自己要去空缺唯一席位的宁静队。
宁静在这里是想选郑希怡的,约定是一方面,这是放到台面上的说法,至于那些没能说的,或许是合作的默契,或许是气场的吻合度。

蓝盈莹的主动出击是性格使然,也很明显地体现了不同性格的姐姐在没有主场优势时是如何做的。她代表的是一种达尔文法则,抓住一切机会,把控对自己舞台的主动权。

由此回想对比三公时派出能力者时,张雨绮选了张含韵而不是蓝盈莹的时候,这种不同就更明显了。

张雨绮虽然平时以霸气著称,但你还是能看到她的柔软之处,或者说也有一种可能,这个领域、这个舞台,并不是她擅长的表演领域,如果用她平时那种「人气是人气,业务是业务」的达尔文法则,自己反而吃亏,那展现自己柔软的一面反而成为了自然,这一期里她的失控也是一个例子,不过这个我们放到后面再说。



这段蓝盈莹选择宁静团时每个人的表情也值得反复揣摩,宁静组的每个人都把态度写在了脸上,倒并不一定就是不欢迎,毕竟蓝盈莹实力很强,意料之外可能更多,没有想到蓝盈莹会这么快就放弃「弱组」,进入到「强组」,并且在宁静和郑希怡都相互有意向的情况下。

节目在这里还打了一个「认知差」,我们因为追更和剪辑强调的原因,把蓝盈莹的选择解读为一种「越位夺权」,但后来她解释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宁静郑希怡有约定,这是节目效果,但回到现实中来,不就是很真实的信息差导致的误会吗?行动力强的人就像出头鸟,自然会成为靶子。
与蓝盈莹的主动出击不同,宁静却是通过放权,来展示和体现自己的权力,她把队长让给了郁可唯,但只是名义上、或者说操心度上的。在精神以及人气度上,无论宁静在哪里,那个团的队长都只能是她。节目组也剪辑了各种郁可唯念叨「静静子」的cut来强化这一点,很好笑但也很残酷。

当一些人的地位无法被撼动,她当然是整个团队的保护伞,但这种保护有代价,比如大家需要花更多时间帮宁静跟上进度,舞台上也会多少被宁静的气场压制,要说个人投票完全不受影响,没人会相信。
再来说郑希怡和张雨绮。

万茜团维持了五人原阵容,蓝盈莹去了宁静团,最后张雨绮这个七人团是被迫合并的,团员们本来都有点情绪,一种「没人要的孩子感」,结果里面唱跳最好的郑希怡因为脚伤没法跳舞,整个团表现力打折扣,最后的分数也不理想(三个团中最低),简直是天然的多米诺骨牌倒下的剧情。

而这一剧情,在张雨绮看到郑希怡难过,自己也无法控制情绪,直接从舞台上跑掉的时候达到了高潮。
这就有点像黑箱实验,节目用自己的规则设置好了各种触发姐姐们反应的机关,但怎么踩到这些「雷」,机关会伤害到谁(让谁被黑),让谁最终幸存(翻红谁或让红者更红),都是未知数。

到这里其实就能明确,在此前的三次公演里,让慢歌和快歌穿插的「不公平」规则,就是节目组(有意识或无意识)设下的机关,到了四公,这个「不公平」就变成了上一轮走掉三个人,令留下者变成单数,最终导向五、五、七的明显不均衡PK。

但歌,终于全都变成了快歌。
没有《姐姐》设置的这种「机关」,我们根本没机会看到张雨绮几近失控的这一面,看客当然有猎奇的心态,但更深的层面上来讲,这让我们看到了平日里强硬、霸气、铁汉的她们失控、脆弱、无力的一面。

换句话说,这时候的她们,从一些简单的、扁平的关键词就可标定的「人设」,变成了「人物」。

类似的,是还有当时万茜组成员走掉,她在队员面前压抑着情感,走到通道里才爆发出哭泣的时刻。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万茜和张雨绮,都是演员,那么这种时刻是她们的某种表演吗?如果是的话,在真人秀而非女团这个舞台上的表演,她们的确已经拿到了满分。
当霸气和唯我独尊临近崩溃,当淡然和节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笑谈低谷的大气第一次被勾起过往的脆弱,我们可以说这是性格的弧光,这是人的多面和复杂,但更重要的是,那种姐姐们原有的东西,被打破、击碎、戳穿了,哪怕只是几秒钟的瞬间,一个微表情的缝隙。

在她们熟悉的场域里,她们可以很好地维持原有的这部分铠甲,比如张雨绮一直在强调的「我不哭」,而在《姐姐》制造出来的这个场域中,一切都回到了混沌状态。
这里存在一种「杀掉」和「俘虏」的区别。

在战场上,杀掉一个人,总是比让他成为俘虏更容易。

光是人设,只能「杀」观众,产生瞬间的舞台打动感,李斯丹妮在这方面或许能成为一个案例,她自嘲自己的排名一直在掉,但是上场台下都各种欢呼,让她以为观众都把票投给自己了。

「是我不够可爱吗?」是玩笑话,但是李斯丹妮确实属于那种人设和舞台感染力上瞬间的杀,大约是因为年轻、单纯,业务又好,我们很容易喜欢她,走到哪里她都是团宠,但距离那种复杂性时刻的「俘虏」,还有一段距离。



当人设被破掉之时,并且通常是以残忍的方式,我们便会被那种「碎掉」的瞬间「俘虏」,并产生共情。

因为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被打碎又重建的过程,走到现在的姐姐们是自我逻辑和世界观都已经非常完整、自洽、强大的人,看到她们被「打碎」以及从那个裂缝里露出来的自己,在让我们惊叹「原来她也会这样」的同时也理解自己的过往,瞬间也就得以延宕,从热搜变成讨论点,变成社会话题。

这也是真人秀,区别于普通的秀的关键。
《姐姐》应该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成为社会话题推动者,它关注的是一种在真人秀场域中,人人皆是创作者的「创作者激发」。

这种「创作者激发」甚至要建立在节目此前被批评的「不公平的赛制」之上,绝对公平是个伪命题,决定去留的,票数是结果,原因早就前置,在那些镜头捕捉到或错过的被「激发」的反应中。由此,节目组、姐姐和观众,都是创作者。

某种程度上,《姐姐》就像一个大型的试验场,用自己设下的机关,激发出一次次的猎场危机,姐姐们的真实反应是「实验」,而因为她们的反应产生共情的我们,共享了这种跌宕起伏,也是这个「实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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