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塘小龙初醒，等待你的是一场端午狂欢

初夏的广州，连续多日的放晴，周六那天清晨却飘了一阵雨。那时候，我才到梁家祠，村民们都没有躲雨，我也没有，小时...





初夏的广州，连续多日的放晴，周六那天清晨却飘了一阵雨。那时候，我才到梁家祠，村民们都没有躲雨，我也没有，小时候老人家就说过：“龙船水是好雨水。”当天，已经农历四月初八。

“四月八，到处挖。”

这是岭南人家的一句民俗，传承至今，珠三角很多地方的习惯，都在这一天举行“起龙舟”仪式。



※ 珠三角很多地方都会在四月初八起龙舟。



一件盛事：起龙舟

对于“无龙舟，不端午”的泮塘人来说，一年一度的“起龙舟”传统仪式是一件盛事。荔湾泮塘村村民早已择定吉时，迎接这一盛事。一大早，泮塘的男女老少齐聚梁家祠，鞭炮声一响，在洪亮的鼓声伴随下，梁家媳妇捧着“牲酒果饼茶素”，壮汉们敲着鼓举着牌，浩浩荡荡百余人向荔湾湖出发。

荔湾湖畔，早已挤满了过来观看仪式的街坊，水里藏着的三条老龙，若隐若现，近乎苏醒，等待着端午的狂欢。岸边祭拜后，村里老人用“柚子青”洒水在男人们身上，又是一阵鞭炮声，壮丁开始下水“起龙”。下水起舟，“一、二、三”，把沉睡了一个秋冬的龙舟喊醒，众人合力把龙船浮出水，紧接着开始认真地清洗龙船……这就是“起龙”的过程。水中的壮丁们掏出积压在龙船舱的泥沙，再合力处理掉龙船底的泥浆，岸上的妇女和老人家则将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分发给村民，并叮嘱大伙儿中午一并去吃龙船饭。



“水养木，过完端午就‘藏龙’，以前就把龙舟藏在泥沼里或者田基围，后来田地没有了，就‘水藏’，越藏越‘靓’。”





一段历史：五百年

而在岸边，泮塘人梁绵海不厌其烦地跟来访的媒体和游客介绍：“三条龙船，一条女子龙舟，长28.8米，可以坐38人，另外两条传统龙，其中一艘是2013年新制的，另一艘是我们的“老龙”，龙船的木质大部分都有100年了，三艘龙船都是坤甸木，木质上乘。”虽然泮塘的三艘龙船里，历史最久的“老龙”木质才100多年，但说到泮塘人的龙舟古，已将近五百年。五百年的划龙舟传统，让泮塘龙舟有了文化的生命力，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传统。

荔湾泮塘乡扒龙船的历史由来已久，据《南海县志》及有关文献记载，泮塘乡自明朝嘉靖年间就开始，此时顺德、花县（花都）、香山（中山）等皆尚未建县。而说到端午划龙舟的习俗，海叔告诉大伙儿：“出发前要先到仁威庙请神，傍晚回到要把神送回仁威庙，每天如此。”



“泮塘龙是不斗龙的，都是游龙。只在五百年前参加过龙舟赛，后面所有的赛事都不参加，但其实游龙比斗龙更加讲究，我们每年都会把船面布置一新供街坊和游客观赏。”





一声契爷：广佛情

按照传统，珠三角地区的乡村或龙船会会在四月初八（浴佛节）后开始起龙船。四月八那天起龙的，还有不远处的盐步老龙。“今天也是我们‘契爷’起龙的日子。”作为“契仔”，泮塘一直与盐步保持良好的联系。每年端午前后盐步老龙也都会去看望泮塘“契仔”。老街坊介绍，每年一次的“广佛”龙约会，是泮塘人和南海人的数百年情谊的延续，盐步老龙的龙头龙尾共进行了多次重雕刻，和普通龙舟龙头不同，盐步老龙的龙头要小一点，宽一点，独具一格，特别有神韵。

按照盐步老龙传统省亲礼制，五月初五，盐步老龙“契爷”从佛山到广州泮塘探望“契仔”，并让“契仔”给老龙簪花挂红，送上“泮塘五秀”或烧猪烧酒等礼品；五月初六，“契仔”也会扒龙船来到佛山盐步涌，“契爷”也要回敬黄皮与秋茄等特产。这一以龙舟为纽带建立起来的“父子”交情已持续了470多年，成为广佛交好的佳话。



盐步老龙与泮塘小龙结契的故事，也曾写到了两家龙船的标旗上。泮塘人的龙舟标旗上写道：“昔日夺标同鼎甲，当年沧海占群龙。”而盐步人的龙舟标旗上则写道：“永结交情知此日，幸同夺锦忆当年。”这两支龙舟标旗已赠给了广东省博物馆收蒇，成为龙船历史上永远的记忆。

一场狂欢：迎端午

初步洗刷干净，龙舟终于可以出发，驶回梁家祠旁的码头，这才算完成了“起龙”仪式。同一天，在荔湾湖上，“起龙”的也不只是这三艘龙船，还有其他“约”的龙舟，穿着清一色服装的泮塘人，黝黑的皮肤就是龙船文化在他们身上留下的最好印记。当天，起龙仪式后，属于荔湾人的一场端午狂欢正式开始。接下来这几天，泮塘龙舟都将停泊在文塔附近，进行进一步的洗刷和上漆，并对船面设置进行改貌。“今年，我们会在龙舟的船面装饰方面大下功夫，保证让大家惊喜。”梁绵海卖了个关子。

而说到接下来的端午狂欢，则是一场跟龙舟息息相关的狂欢。即日起，只要对龙舟文化感兴趣的市民都可以到荔枝湾风景区报名体验龙舟文化，泮塘人会将龙舟历史跟游客娓娓道来。直到五月初一，本地知名企业和热心人士会跟泮塘村的村民来一场以游龙为形式的“龙舟同乐”互动，而五月初五“契爷”盐步老龙则会前来探访，五月初六，泮塘小龙就会以今年的全新面目出动，前往盐步回探“契爷”……

如今，泮塘小龙已醒，在悠悠荔湾湖等待着你的，还有一场端午的狂欢。

【记者 夏左左】

【摄影 陈文杰、署名除外】

【编辑 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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