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的天才:艺术史上的一角

 

“梵高的眼睛像蓝水晶一样,他的凝视很尖锐,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既不“理智”,也不“疯狂,他只是一个用勇气和诚实向我们诉说的平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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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眼睛像蓝水晶一样,他的凝视很尖锐,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既不“理智”,也不“疯狂,他只是一个用勇气和诚实向我们诉说的平常人。”《耳朵戴着绷带的自画像》(Self-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1889.

艺术已经超前认识到精神疾病并不是异常或可鄙的,它是人的一种状态,甚至是一段积极有用的人生历程。现代艺术甚至鼓励将精神上的痛苦看做是一次有创意的冒险。从梵高的“疯狂”起步,与神经病人一起合作,精神病学现代主义被视为一种新型艺术。然而,它却有更深厚的历史渊源。早在画家被认为“疯狂”的文艺复兴和浪漫主义世界时期,阿尔布雷特·丢勒(Albrecht Durer)提出天才是忧郁的。不难看出为什么艺术家常常同情社会所认为的病态:所有的创造力都是一次非理性的航行。走出自己的桎梏,重新审视外物这一理念历史久远,例如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Plato)就认为诗意的迸发是真理的唯一来源。正如柏拉图所说:“疯狂是神赐的礼物。”



维托雷•卡尔帕乔(Vittore Carpaccio)(1460-1525),意大利威尼斯画派画家,维瓦尼亚和贝里尼画风。

这幅记录15世纪威尼斯日常生活的画作揭露了在中世纪精神疾病是如何被理解和处理的。这幅画有时被叫做《在里亚尔托治愈的疯子》(The Healing of the Possessed Man at the Rialto),但“着魔”更符合当时对待精神疾病的看法。在这部里亚尔托发生的戏剧中,一个被魔鬼夺取理智的男人奇迹般的被神父所治愈。这个男人的痛苦遭遇是宗教问题导致的,不是医疗或社会问题。



《圣安东尼的诱惑》(The Temptation of St. Anthony),伊森海姆祭坛画,马蒂亚斯•格吕内瓦尔德(2.Matthias Grunewald)(1475-1528),画板油画

中世纪后期,艺术家们着迷于早期基督教隐士圣安东尼被魔鬼诱惑的故事。对于格吕内瓦尔德来说,这个故事充满了个人和心理的恐惧,代表了一个男人的理智受到了威胁。魔鬼恐怖的形态代表着人类病态的想法,衍生出无限的可能。《圣安东尼的诱惑》是一幅出于同情的作品,它作为伊森海姆祭坛画的一部分是为一家治疗毁形性疾病的医院所作。一个出现在祭坛画其他部分的魔鬼有着溃疡和灰色皮肤,与这家医院治疗的疾病相照应。这幅人物群集的作品是不是借此表现出身体疾病会导致心理健康问题?这幅画影响了德国后期的表现主义,而且即使在今天它仍是表现失去理智这一主题的杰作。



约翰•科斯(Johan Wierix),《忧郁》(Melancolia),纸上雕版画,藏于苏格兰国家画廊(Scottish National Gallery)

这件有远见性的艺术作品在识别忧郁的时也在庆祝它的存在,而在现在它被认为是一种疾病。抑郁症在中世纪被熟知和盛行,它是从扭曲的性格中衍生的心灵黑暗面。这种黑暗深深烙在丢勒刻画的代表忧郁的女主人公脸上。女主人公面露沮丧,似乎无法继续完成她伟大的工作。从她的工具可以判断她是一个数学家、几何学家还有建筑师: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天才。丢勒通过这个形象来描绘他自己的内心世界,还有他凭直觉洞察的思想复杂性。人们眼中闪烁的忧郁是天才的象征——陷入绝望才会渴望去了解和创造。对丢勒来说忧愁是高贵的,这一理念可以说是现代心理学开端的标识。



威廉·荷加斯——《疯人院里的人》(1733)

除去莎士比亚(Shakespeare)和塞万提斯(Cervantes),丢勒对于心理阴影是必然存在的这一看法在伦敦贝特莱姆精神病医院建立后烟消云散。这所臭名昭著的精神病医院建立于中世纪,早在14世纪时就可能开始专攻精神疾病。18世纪的荷加斯(William Hogarth)就曾描绘过一个年轻人因为嗜赌如命、挥金如土被送到那里,在那个地方伦敦人可以去参观什么叫“疯了”。荷加斯还描绘了两个“理智”的女人正观看“疯狂”的场面,包括两个认为自己是国王和主教的人。当然,在荷加斯看来理智和疯狂的界限并不明显。



弗朗西斯科·何塞·德·戈雅·卢西恩特斯——《梦魇》

戈雅(Francisco Goya y Lucientes)描绘的是一个在夜晚被怪兽攻击的熟睡画家,这是在启蒙运动后期表现理性脆弱性的典型意象。启蒙运动是一场18世纪人们试图用百科全书、科学展示和第一批工厂来改变世界的运动。戈雅悲观却带同情的观点是理性只能控制人类思想的一部分,它必须和它无法解释的梦魇并存。在现代主义的初始阶段,这一伟大形象和《圣安东尼的诱惑》的旧典故相互照应,圣安东尼的诱惑者终究未曾消失。



《一个沉迷于赌博的女人》,泰奥多尔•席里柯(1791-1824)

浪漫主义时期意识的极端状态和内心的痛苦是当时诗歌和艺术创作的主旋律。这种内省的情绪给席里柯的画作《疯癫的肖像》带来一个从心理层面理解的全新视角。席里柯一共画了十幅这样的作品,有五幅留存下来,画像的对象都是他朋友乔治(Etienne-Jean Georget)医生的病人。在《疯癫的肖像》这幅画中,画家流露出他对那位饱受抑郁折磨的女患者深深的尊敬和同情。抛去刻板印象和固有偏见,席里柯把精神疾病看作人类生存状况的一部分。作为一个画作内容很多是死亡和暴力的画家,席里柯无疑能够更理解精神病人的世界。



《绝望的男人》,法国画家居斯塔夫•库尔贝,德国法兰克福2010年10月14日展出

浪漫主义繁盛时期,库尔贝创作了一幅把他自己画成“疯子”的自画像,画像中他看起来近乎疯癫,充满恐惧。画像中,绝望的心理不再是可耻的疾病,而是一种艺术高傲的象征。可追溯到丢勒《忧郁》的理念在浪漫主义时期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库尔贝再次将天才和疯子画上等号。这张绝望的脸有让人误以为认同酗酒和吸毒的风险,是19世纪潮流先锋的代表。画像中的库尔贝看上去是爱伦坡(Edgar Allan Poe)悬疑小说中的人物,库尔贝表现探寻心理的方式为第一批现代艺术家们所着迷。



文森特•梵高(Self-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 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 1889

梵高曾被19世纪的一幅画作《雨果·凡·德·胡斯的疯癫》(The Madness of Hugo van der Goes)所深深吸引。中世纪艺术家雨果真实生活里因精神疾病而被困在修道院,这幅画中他在痛苦中难以自拔,失去帮助他信心的人环绕在他周围。梵高曾写道他有时从这幅画中看到了自己。《耳朵戴着绷带的自画像》是梵高割掉自己耳朵不久后所作的,他在这幅画中表现出相似的痛苦。或者这就是他?画中梵高的眼睛像蓝水晶一样,他的凝视很尖锐,仿佛能看穿一切。他平静而真挚地看着他受伤的脸。他既不“理智”,也不“疯狂,他只是一个用勇气和诚实向我们诉说的平常人。



人们纽约曼哈顿的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欣赏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的《尖叫》(The Scream)

疯癫,是这件艺术作品在清晰定义下所反映的现代理念。尖叫无处不在。这是现代生活让我们感受到的,蒙克说道。远远不是疾病对个体的折磨,在变幻莫测的天空下,在极度的痛苦和孤独中,尖叫的欲望是对疯狂的世界理智的回答。蒙克把始于浪漫主义时期的精神疾病艺术重估归结到一个合乎逻辑的论点:这个世界是疯癫的。

蒙克和梵高道出了富有远见的真理——在现代艺术上,“疯癫”是起积极作用的。这之后医学界发现艺术和思想之间新的关系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在汉斯·普林茨霍恩(Hans Prinzhorn)1933年去世之前,他收集了一系列精神病患者的艺术作品,这些作品现在被称作“域外艺术”。这个例子解释了戈雅所画的可怕的力量。从艺术家创作的作品来看,“疯癫”本身已成为一种艺术创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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