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在理发店当学徒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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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去理发店剪头发，洗完头发后，因为熟悉的那位发型老师正在忙，我只能坐在位置上等他。在理发店等人并不会觉得无聊，那里的灯光照在脸上会显得皮肤格外的白净，镜子中的自己俨然一副帅的气贯长虹的样子，照镜子还能让自己愉悦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呀。这时，我听见旁边位置的大姐对她的发型师说：“我也不知道哪里剪的不好，可我就觉得特别别扭，你也别剪了，帮我重新找位发型师吧，你的钱我还是会付的。”虽然那位发型师想解释，可是从镜子里看见，大姐是满脸的不高兴，目光如炬，发型师最后怯怯地离开了，一句话也没说。有位诗人曾经说，在深圳，听见一句温暖的话，简直像听到一声枪响一样，我突然想起，我在我姐的理发店当学徒的那时候，那些事情。

很多年前，我姐在老家开了一家理发店，寒假的时候，客人比较多，我也会去店里帮忙，做的事情无非是调一下烫发加热机，烫发前把客人头发卷一下包上锡纸，给客人洗头发，主要是给男客人洗，因为他们不挑剔。偶尔遇到和我姐很熟的客人，我还会被派上去在她们头上敲敲打打，可以称作泰式按摩，反正我就是很便宜的那种。离过年越来越近，店里的员工都回老家了，就剩下我和我姐两人。有天晚上，对面KTV的老板带着自己女儿到店里，一来就寒暄，“这一阵子真是忙，自己没时间打理，连给女儿洗头发的时间都没有，这不都快过年了，真得好好洗一下头发。”我姐笑着说：“我来给你干洗，让我弟帮你女儿洗怎么样，他是新手，你介意不？”“没关系，洗干净就行”她把家乡话说得温柔极了。于是，我在我姐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为小女孩干洗头发，先将头发喷湿，把洗发液挤在头顶上，慢慢地揉出泡沫，然后把周围的头发一簇一簇的往头顶上盘，过程中不断地加水，加洗发液，直到所有头发在头顶盘成一团，接着里里外外地抓洗头发、头皮。小女孩一直都很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妈妈问她洗的舒服不，她使劲地点了点头，也许对于小女孩来说，没把她弄疼就可以算作是舒服吧。认认真真地洗干净后，我为她冲掉泡沫，吹干头发，努力以笨拙之手，照顾好那一头的乌黑。学会干洗头发是我当学徒的最大成果了，感谢那被温柔以待的时光。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为别人干洗过头发，但手法还是熟稔于心。直到来深圳上学，有一天朋友来学校玩，刚下火车的她习惯于第一件事就是洗头发，不管在哪里都不能做改变，仿佛不洗头发拍出来的照片都是臭臭的。学校宿舍没有热水器，洗头发不方便，我提议为她干洗，她欣然答应。可毕竟宿舍的工具有限，只能在矿泉水瓶盖上钻个孔，装上温水当做喷壶，在衣服上绑上保鲜膜，防止被水打湿。刚开始还是有些不顺，孔没钻好，水是斜着喷出来的，一束水直接流进她脖子里，那一瞬间，她鄙视地睥睨我，我也是窘迫的无以复加，还好后面很快就适应起来，变得得心应手，不管怎样，洗完后，她头发变得特别柔顺，特别有光泽，写到这里，我还特意在QQ上和她聊起这件事情，可她记住的只有洗头发时的舒服了。

有时候，我们去学一些东西，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为了炫耀，让生活多点温暖，多点美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就，此刻，我打开“十点读书”，里面优美的声音正朗诵着小木头的文章—《有审美比有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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