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不大,给丫丫姑娘画一幅画

 

夜深了,丫丫的红毛丹也应该吃完了吧,我也平和了我钝涩的笔触。...

点击上方蓝色「原始人的诗」支持独立纯文学
  远方不远,斯文在兹,自由行吟




大城不大,给丫丫姑娘画一幅画

大城不大,给丫丫姑娘画一幅画

文/远方不远

(一)



我就这么坐着,整整坐了一个晚上,硬是没有让自己沾染一点文字,这样我就不会担心自己再去侮辱文字,同时作践我自己。

放空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尤其在情绪感到困顿以及笔尖感到迟钝的时候,空是一个宗教的术语,我们可以想到印度教里的瑜伽,还有佛教里的禅定,他们讲的都是空,所言空者,无常,无恒,无不变易真实法故。

这些都是一些故作玄虚的说法,我就喜欢把这种方式称作发呆,并且觉得发呆应该是一种灵魂的休憩,所以我发呆了一个晚上,也让我的灵魂放空了一个晚上。身边的丫丫问我,你今天怎么不写东西了啊,我说,我在发呆啊,她又问什么是发呆啊,我说,就是自己和灵魂对话啊,于是她大惊道,原来你的灵魂和肉体脱离的啊,竟然可以对话。

突然之间,我顿悟道,我竟然遇到了一个诗人。

我们住的这家青旅在大城府的城区偏西,寺庙偏东,算是不偏不倚,听不到城区的喧嚣,也听不到寺庙里的晨钟暮鼓,算是一个很平常的角落,平常得就像是大街上永远认不出来的面孔。正是这种平常化,也彰显了她的生活化。我对丫丫说,这里挺好哎,她就冒出一句成语来,恩,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

于是,我对这位本科学工科,硕士转跨金融的湖南姑娘更多了一种好奇。她每天都拿着手机看电视剧,看着看着,就一阵大笑,没有丝毫的预兆,让人一时间无法跨越,缓一阵后,又是大笑,这种笑声可以从起床持续到睡觉。

每天看到了一处风景,或者清晨的寺庙,或者黄昏时的大桥,她就会停下脚步,当她站到合欢花树下的时候,捋一捋头发,嘴里就会窜出一个个的四字词语来,彼时,有一朵花正好从树上缓缓落下,落到了她的发梢。

她的那些词句,从诗性的角度来看,就是一首很好的诗,有时候,她嘴里的那些句子还会暗仿名家的诗句,却全然看不出痕迹来,浑然天成,但是你还是会不由得想起卞之琳和戴望舒。我问她是不是读过他们的诗,她会想很久却不晓得是谁。

我遇到的很多人,都直接喊我诗人,可我很少会写诗,丫丫也这么喊我,我每次都对她说,你才是诗人啊。她倒是会恬不知耻地应一下,恩,有时候我也很好奇,看到了很漂亮的景色,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来,可是等我想把它们写下来的时候,它们就再也出不来了。

当我在青旅二楼的阳台上发呆的时候,她也坐在我身边的木桌上。我发了一个晚上的呆,她也憋了一个晚上的词,牛皮纸上也没有落满几行字,于是刷一刷手机,玩一玩桌上的小物件,很多铁皮的汽车模型,不远的沙发上有一台录像机和一台唱片机,案台上摆满了黑胶唱片和影碟,我看到几个熟悉的人物,张国荣,梁朝伟,他们都在演着王家卫的电影。

这家青旅里,供她玩的物件很多,每一张桌子上都会摆放几个由大酒瓶做的生态瓶,几株小植株在里头呼吸作用,将瓶子里吐满了小水珠,这表明里头仍然有生命的气息。当然,墙体上挂满了相片和面具,每一个物件似乎都有一个个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就安在墙上,你就看着它们,耳边是清幽的旋律,头上的老式风扇在散步式地转着。

(二)



我最后还是提起了笔,趁着她又伏在桌上抓头皮的空,敲出了一千多个字来,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问我怎么写出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眼里看到的东西画出来而已,就像她每天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一副很简练的素描,只不过是我只会写字,不如她想象力的万分之一。

所以,每个人都应该有各自的分工,我写写字,她就想想事。不过我是不如她的,我写不出来东西,想哭,她想不来事情的时候,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正如同她还在桌上写东西,写不来了,那就合上牛皮纸,把一天里的花销给记下来,也成了一种生活的记录,同我的文字无异,反倒是更多了实证性。

最近写多了东西,我又开始头疼了,神经性头痛,大抵也是用脑过度,恨不得把这支笔给折了,却又于心不忍。她在一旁看了,倒是可以开解一下,你不是要修心么,干嘛对写东西这么偏执啊,说好的平淡,那就少点刻意吧。所以她不仅是位诗人,还是为高人。不过,她转头又说,我愿意在心里存点诗意,写不出东西拉倒,也是没有必要给别人看的,明明自己已经感知了。

她心里的诗意带入了她的旅行,比如她走到一个地方,遭逢了花市,就会给自己买上一大束花,用清水养着放在自己的床头,她告诉我,只要看一下那些花,她就能开心一整天,只要买了一束花,她就可以开心半个月。

我问她,你的生活也是这样的吧,你可以把生活过得和旅行一样的。她不是这么想,我觉得旅行是一种可以的生活方式,她却觉得旅行远远不如生活,因为平常里生活才是适合自己的,可能她的是对的。

丫丫其实是研究生刚刚毕业,签好了深圳的银行,正准备几个月后入职,方才得空跑了出来,不过她读书的时候,早就在外面跑了。

她为我描述了一番她不久后的生活。入职后单位会给她匀一间宿舍,她就买些小家具,拾掇一些小物件。天花板挂上在越南会安买的灯笼,桌上放套茶具,周末的时候把闺蜜们喊过来喝茶,还会一起去花市里买上很多鲜花,学学插花,花瓶也可以自己动手做。这样想一想,都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所以跟她走,我能够看到以往我不曾看到的世界。

我看到了一种优雅的心,镶嵌在一种平和的心境上。这是旅行路上极为珍贵的,我常恐惧和想法太强的人一起搭伴前行,因为彼此之间的想法越多,就代表着越多的妥协。在这一路上,每天都在努力做到随遇而安,恐惧的事情没有发生。

当我被丫丫捡到之后,才发现,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想法,这样就消泯了任何旅行的目的性,反倒是真正写成了诗。

(三)



我就这样絮絮叨叨地用文字画着画,其实也是一种讨巧的写作手法,尤其在笔触出现顿感的时候。

如果为问丫丫要不要学着这样写字啊,她可能说,我又不是你,我待在银行里天天数钱的,就负责俗,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们啦,心里做个诗人,生活上完全当然希望商人一点啦。可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如她,她明明有诗人的心。

我们从曼谷到大城,坐的应该是泰国最古老最廉价的一种火车,曼谷的火车站就在唐人街附近的华南蓬。一张火车票是要十五泰铢,人民币三块钱的样子,将近一百公里,两个小时的车程。这三块钱给了我们一种从来没有的体验。

那是只有在老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火车,同曼谷街头的老式公交车一样,都是很少关窗户的。火车开动之后,你可以把头探出脑袋。可能曼谷的火车都当成公交车用了,开出城区就用了一个多小时,我记得经过了很多的站,车轨摩擦出老人散步的声音。

不过,当火车出了城区之后,就在整个旷野上开始了疾驰,不凑巧,我们在火车上迎来了泰国的雨季,一场雨整整会下几个月,江南的梅雨不过月旬。火车穿越着云层,云层里全是打雷闪电,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车厢铁皮上,也从车窗外灌了进来。很多旅客拉起了车窗,这种车窗需要从下往上拉起,然后把铁栏从上往下拉上。

可是,窗户关上了,车厢的天花板又开始漏雨了。火车就一种世情,和尚们依然禅定打坐,ladyboy们拿出小镜子补着雨水洗去的妆容,丫丫还是在拿着手机看电视剧,她告诉我,她要在这列火车上看完《欢乐颂》的大结局了,想到要和一部电视剧说再见,突然好伤感,也把这种伤感带到了这班列车。

雨停了,旷野上也放晴了,丫丫把头伸出了车窗,又为我画了一幅画,田里出现了农人,而她正在窗子里看他们,至于到底是谁在装饰窗子,谁在装饰梦,丫丫只是朦胧地带出了那种意境,依旧是没有痕迹。

我们到了大城,从火车站坐轮渡到了城区,看到了干净的街道,街道旁林立着整齐而精致的木楼,每座小楼前都挂着一个红色的小邮箱。在过河的桥上,有穿着很好看校服的学生推过一辆辆单车,再过去一些,就是街角的拐角,那是一间邮局,邮局里的工作人员穿着一间花样的短袖衬衫,在我的明信片上盖上一个邮戳。

丫丫说她在大城想起了很多的泰国电影,觉得曼谷那种大城市应该拍不来很小清新的电影来,而大城才是属于电影的,属于小清新的。于是,我们就莫名其妙地在大城待了两天。

大城不大,一条河环着,也就是那条湄南河,我们湄南河的最下游坐了木船,买了鲜花。来到大城的河段,租了两辆自行车,只是跟着河走,转完了整座大城,还有大城里的寺庙,蹲在树抱佛前拍照,跑到卧佛寺看日落,末了又去城北的水上市场逛夜市。

于是,大城就逛完了,我也写完了我在大城的文字,并没有去考究那个历史上的阿育陀耶王朝,也不用去溯源大城里的那么多高棉寺庙的建筑风格,当然还错过了那座鼎鼎大名的三宝公庙,因为我不懂郑和是个穆斯林,为什么还要为他修一座佛庙。

夜深了,丫丫的红毛丹也应该吃完了吧,我也平和了我钝涩的笔触。

2016.5.18于泰国大城stockhome hotel
▍公众号:原始人的诗(poetyuan)
  ▍微博:远方悲悯地行走着
   一个把自己当作上帝的逗逼
    
   长按二维码进行关注
   支持独立纯文学写作
不好意思喽,诗人凑个路费
在这一路上
我会努力地去寻找邮局
然后给你
手写一张明信片
记得给我地址和邮编
其实,相较于打赏
我更希望你们倾听我的故事
分享我的文字
关注一下公众号吧,转发更好
你们是知道的
袁诗人虽然逗逼,脸皮却很薄
      


▼点击阅读原文,或扫描二维码


    关注 原始人的诗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