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猪的科学大发现"

母猪在吃完猪食的时候，总是把头着东南方向，沉默大约10秒钟，然后再去睡觉或者做别的事。...









这是我的第一篇小说。

鉴于小说可以任意地虚构人物和故事情节，我打算毫无保留地利用这种优势。

用难听的话说就是，极尽胡编滥造的本事。

张小五小时候呆在农村，家里养了三头母猪。对此，他感到很是欣慰。

他说，二十岁以前，他人生的兴趣全在猪身上。据我了解，此言非虚。

请允许我举例证明：

关于母猪，他有一个惊诧人心的大发现。这个发现来自于他长达六个月的，对母猪的仔细观察。

他说，母猪在吃完猪食的时候，总是把头着东南方向，沉默大约10秒钟，然后再去睡觉或者做别的事。

为了证实该现象的普遍性，即，不仅他家母猪这样，所有母猪都这样，他跑遍了村里所有人家的猪圈。

有一次，他到村东头一户人家去看母猪，发生了一件他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王叔，我可以看看你们家猪么？”他说。

王大叔说，猪？看吧看吧！朝猪圈一指。

张小五在猪圈边站着，过了两个小时，仍不见那母猪动弹，就跟王叔说猪没食了，得喂喂。

“婉婉，出来喂猪！”王叔喊了一声，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

名叫婉婉的女孩走进偏房去勺了一些麸皮出来，端进猪食槽掺上水，拿一个大铲子搅了几下，又回屋去了。

张小五就是我。

我此后去婉婉家看猪，长长短短大约有五十来次。

最后一次去，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夏天。

不是看猪，是看婉婉。看婉婉结婚。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绝望的爱情，爱在心里，死在心里”

木心他老人家说这话的时候，据说表情很平淡，就像说“今天太阳不错”一样。我不愿意我的爱死在心里，所以在婉婉结婚后一年左右，我做了一件惊诧人心的事。

那是我毕业工作后第一次回家过年。拿了几个月的工资，有一种青年人的冲动，买了好看的衣服鞋子，粉面油头手表。

我去了婉婉家，我说，王叔，你们家还养猪么？

“又来看猪了？小张现在在哪工作呀?”王叔笑嘻嘻地说。

“在北京的一个研究院工作，不瞒你说，工作时天天跟猪打交道呢。你们家也不养猪了么？大家现在都买成品肉吃了。”我说

“养，我们家还养，老母猪刚杀，卖一半，留一半，过年自己吃。自家肉好吃啊！圈里还有一头小猪，”

“还有小猪？我帮你喂喂吧！好多年没喂过猪，很怀念。”，我跟王叔说。

去吧去吧，你这小子！猪食就在圈里。我过完年回去上班的时候，他们家的小猪死了。我心里一头猪也跟着死掉了。

这两头猪的死，都跟我有莫大的关系。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只我自己知道。

木心他老人家说：每个人都有一段绝望的爱情，爱在心里，死在心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平静地死去了。

我后来问张小五，为什么猪吃完食要朝东南方向沉默10秒钟？

张小五说，不不，我之前的结论有误。只有看过流星的猪才会这么做。在我们那里，东南方常有流星落下。

我问张小五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张小五了。

我借写小说的名义，讲了自己的故事给你听，希望你别介意。毕竟，对一个人来说，旁人的经历，就像是小说一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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