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裙子】·篇二

黑色如毒药刺痛了谁的曾经...






（九）

几天下来，被试卷砸垮了的葎头脑开始变得迟钝，迷迷糊糊的，笔尖轻轻地划出了一条平抛线，黑色的，淡淡的，印在葎暂白的脸上，像条猫咪的胡须。

认真的葎啊、当然不知道，只有Joe，同桌的Joe看见了，想笑，又不习惯笑。

Joe起身，一点一点向着窗边的葎靠去。葎转过头去，却看见Joe一点一点靠近的好看的脸。葎心惊，他想干什么？干什么？靠这么近干什么？我跟你不是很熟！……

葎出于生理反应，向里面靠去，贴在了墙上，脸微微有点红……

“不要动。”Joe对着受惊的葎说。“不要动”？Joe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要动”？……

“……”葎保持沉默，不知该干什么……

Joe轻轻地用手擦了擦葎脸上的平抛线，就在刚刚触及葎细嫩的皮肤时，葎的体温开始上升，像触电一般，麻麻的。

葎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还搞不懂Joe在干什么，非礼么？！

“擦不掉。”……？什……什么？葎奇怪，什么擦不掉？脸本来就擦不掉！

Joe拿出湿纸巾，又往葎的脸上轻轻的擦。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葎的心感到莫名的温暖。Joe在暧昧地摸着葎的脸，莜看见了。不是说葎不认识Joe的吗？怎么……还是说……自己眼花了？……

“好了。”Joe停下了抚摸的动作，却被不知哪个发作业的冒失鬼轻轻地撞了一下，准备起身的他……Joe，没有重心地向前扑去……

“……”Joe，不小心的嘴唇压在了葎刚刚擦干净的脸上。

葎又是一个轰天雷骤然闪过，今天怎么回事了？我是在做梦吗？……

“sorry。”Joe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坐回自己的位置。

“……”葎的脸生平第一次，彻彻底底的红了，从心红上来的。

到底怎么了这两个人？难道是葎骗了我？不会的，葎不会骗我的，她不会的。

（十）

春天，总是给人山雾迷蒙，树荫凄凉的感觉，说下雨就下雨，老天真听话。

雨声淅淅沥沥，脚步声也跟着啪嗒啪嗒，匆匆的，人走了。雨儿独自徘徊。

“喂，莜吗？今天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

“那你自己要小心，早点回来。嘟——”

葎今天被留下来，负责本班的卫生。很不幸的是，今天偏偏又下起雨来了，真后悔先叫莜回去，这下可惨了，早知道就听莜的话带着雨伞，这回铁定要当落汤鸡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雨也没那么汹，担心会被雨淋病而耽误学习的葎正惆怅着站在天井旁的走廊，跺着脚。时而踢一下渗进来的水，时而伸出手去接一下有点受污染的雨。该死的雨，怎么还不停！都已经6：30了！莜还在等我回去，拜托老天爷就停一下吧！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时间越走越快，天，黑了，几颗零零散散的星星在雨的衬托下，特别的明亮。

死就死吧！顶多明天拖着感冒来上学，没什么大不了！

正当葎准备脱下鞋子，冒雨回家时，一把墨绿色的太阳伞，挡在了葎的头上。葎吃惊地回过头去，以为是莜这丫头特意过来接她的，谁知，是那个冷冷的Joe，也是自从那次不小心亲吻事件开始，葎不再那么讨厌他了，其实Joe人也挺好的，又不会解的题，他都会写下来然后递给葎。

“拿着。”Joe淡淡地看着前方，递了把雨伞给葎。葎也不知道接还是不接好，矛盾。鬼使神差地，葎一边看着Joe，手一边不自觉地接过伞。葎你是怎么了？你那了别人的雨伞别人不就淋湿了吗？

葎正想说要不要一起走时Joe已经把皮夹书包挡在头上，冲进了雨里，没有回头地一直向前走。葎有点后悔了，本该淋雨的是自己，病的也是自己，现在，却换成了Joe，希望他明天不要病倒了。

突然，雨停了……

“葎，我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哦！”回到孤儿院，莜耐不住寂寞，放下手中的课本，跑过去问正在补充能量的葎，葎咽了一下口水，这丫头又想说什么了？

“……我没有秘密。”

“哦，是吗？那……你喜欢Joe，算不算秘密？”

“咳咳——”葎被饭呛了一下，咳了几声，“我说莜啊，我怎么喜欢Joe了？他只是我同桌！”

“是吗？但你们最近不是走的很近吗？”

“没有！葎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绝对！”

“你保证？”

“保证。”葎拍拍胸口。莜怎么这么奇怪？谁说我喜欢他了？！

可是，葎再仔细思考，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喜欢他？大概，好像，也许是吧！

莜听了，放下一百个心，只要是葎说出来的保证，那么就一定不会反悔的。所以，葎我相信你。

（十一）

莜喜欢上Joe，旁人都知道，只有作为莜的双胞胎姐妹的葎，雾里看花。

这天，葎终于感觉到了，莜这丫头，喜欢Joe。

对面的窗里坐着的那个人，叫莜。葎看见叫莜的丫头，精神恍惚地，将脑袋定格在九十度的方向。平时的莜，并不会这样关注葎的，逻辑思维再弱的人，都可以看出来，莜，在看着Joe，葎旁边的Joe。

莜，原来是你喜欢Joe啊！只是，葎有点迷茫了……

（十二）

“葎，我们是好姐妹对不对？”莜躺在床上，侧身过去，对着同样躺在床上看着比等天还要难的《数学逻辑全析》的葎。

“少说废话。”葎早就猜到，莜这丫头接下来想要问什么了。这丫头怎么就不能专下心来复习？

“呃……”莜脸红，“呃……我想跟你换一下身份，就一下下。”什……什么？葎错愕，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脸红的莜，“莜，你说什么？”

“我说，就换一下身份，也就是说我想去理科班学习一下。”莜认真的解释，还不如说是掩饰。

“为什么？会考不是早就考完了吗？”是的，高二的时候，为了应付会考，姐妹两的确换过一次角色。幸好两个人实在太像了，所以没被认出来。可葎就惨了，对着一班并不熟悉的人，战战兢兢地独处了两个多月，也不能像莜那样天生活泼，人见人爱。旁人也搞不懂莜这两个多月咋安静了？

想起来都害怕。

“呃……在D班有点闷了，想换一下环境，也许就会好了啊！我就可以更好地复习啊，你说对不对？”

“……这你也说得通……”

“呵呵，葎你就成全我吧！”

“随便。”葎彻底无语了，莜什么理由都会捏造，就是死活不肯说出真正的目的。不过，这样也许会对心不在焉的莜有好处。

只是葎竟然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因为，莜的目的是Joe……Joe……又怎么了？只要莜开心就好了。

可是，葎你不知道吗？莜真正的目的，并不仅仅是Joe。

葎，我知道你是喜欢Joe的，但是我也喜欢他，所以……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葎……

第二天，葎变成了莜，莜便成了葎。葎坐在D班那扇窗的位置，莜坐在A班那扇窗的位置。彼此清晰，没有人发现，包括思维分析能力超棒的Joe，更要命的是，葎和莜的声线几乎一样。

毕竟，葎是葎，莜是莜，Joe早就已经开始感觉，坐在自己旁边的“葎”，性格突转，不再像之前那样冷静沉默，怎么回事？“葎”到底去哪里了？……

因为，莜净会看着他傻笑，时而脸红，“呃……Joe吗？这道化学题怎么解？”

这明明是物理题！Joe沉默，看来葎真的傻了，那个微不足道的吻害了她，愧疚，Joe心里很过意不去。

“Joe，怎么你的页码内容跟我的不一样？”

这明明就是文科班复习用的文科数学，Joe沉默，再一次确认，葎是傻了。

“葎同学，这题只有你一个人解对了，那就请你给我们讲解一下。”台上陌生的男教师叫葎同学回答。“葎”心中一惊，糟了，这是葎做的！我根本就不会！叫我怎么回答啊！莜就假装没听见，继续侧着头偷看低着头看题的Joe。

“葎同学？”老师奇怪。

“……老师叫你……”Joe忍不住要“提醒”一下神经的；葎。

“……啊——你……说话了？……”

“……”Joe无语。唰的一声，莜站了起来，却不知答什么，有口难言。

这个时候，坐在对面的葎，正好望了过来，心想，莜这回可丢脸了！这不，是丢我的脸！早知道该认真地给她补一补数学。而葎看见的不仅仅是不知所措的莜，还有在偷偷笑着的Joe！嘴角里隐约地浮现那么刹那短暂的笑，即将逝去的时候，被葎看见了……是我不小心看见的……吧……

Joe在笑，因为莜，他笑了。从未见过Joe笑的葎，心被什么莫名的东西揪了一下，因为，Joe是因为莜，所以笑了。干什么呢葎！Joe算什么？你又不会在意他的！可是那瞬间的笑，在葎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要莜开心，就好了。

（十三）

K中学著名的林荫道旁边的那丛森林树海，传说中那里住着一位精灵，情侣若是闯了进去，就会爱彼此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其中，有一棵古铜树上，被精灵刻下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很美的传说，只因为树海太阴森，寒气太重了，没有人会故意冒险。模拟考考完了，也就离期末考不远了，不幸的是，葎的排名一连滑了好几个位置，而Joe，也跟自己一样，下滑了几个位置，却始终排在葎的前一位。很苦恼，不知该怎么办，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废的！

葎捧着属于自己的理科复习资料，离开了D班，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树海。在那里，什么恼人的烦事都不用想，专心度高达100%。对于葎来说，这比教室好多了！

风，轻轻吹着，树叶沙沙地响，颇像电视剧那些古森林探险记。葎只是低头走着，尽快找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展开几个星期来落下的课程。哦，已经几个星期了。也就是说，有几个星期没好好看过Joe，没跟Joe说话，也没有Joe奇怪的关心……

就在葎无缘无故想着Joe时，视线里突然出现那个曾经有点熟悉的身影，不，准确地说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真在接吻的莜……和Joe……？

是那棵传说的古桐树，执子之手与之偕老……Joe单手撑在古桐树上，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飘逸的短发在风中起舞，而莜，踮起脚尖，双手放在背后，抬着头与Joe……接吻……

光的映衬下，多美的画面啊！

呵呵，这真好，莜会幸福的。可是为什么，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表情好僵硬……葎转身，泪却一点一点夺眶而出……那是莜和Joe，他们会幸福的……

原谅自己的懦弱，自己没有资格。

（十四）

葎承诺过，自己绝对不会喜欢Joe的。而如今，自己为什么要反悔呢？我。不会。喜欢他的……

A班教室空无一人，葎正好借此机会来拿要用的资料。还有，那一份失踪了的生物试卷。

“你找的，是这个吗。”身后传来阴冷的声音，熟悉的，好听的。葎停下翻找的动作，转过身去。只有葎知道，葎差一点就晕过去了。是Joe，Joe手里拿着那份试卷，试卷边缘有点泥土的痕迹。

“呃……”葎不知所措，要是被认出来了，怎么办？“…谢谢…”葎冷静，接过试卷。想绕过他离开时，手被Joe抓住，很紧很紧，从未有过的紧张，心跳。

“你，是葎。”

“……”还是被认出来了，早知道我应该装可爱…可是，我不会……

葎说，我是莜。很淡很淡，却也能刺痛自己平静的心，是自己说的吧……葎强忍着自己千万别红了眼睛，也千万别回头。

在那么几秒钟的时间，Joe的心冷却了下来，心凉，她明明就是葎……Joe放开葎，没再说话。看着自己熟悉的葎，走远了。很想很想追上去，可是，没有资格，这么做……“我是莜”“我是莜”……Joe你真的以为我是莜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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