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女神，她们谋生亦谋爱（二）  上篇

徐志摩说：“一双眼睛也在说话，睛光里漾起心泉的秘密。”...





按照上期预告，这一次给大家介绍的是陆小曼和张幼仪，两个和多情诗人徐志摩有感情牵扯的女人，这次就不多赘言，直入主题。

从此无心爱良夜—陆小曼

她的一生辗转于三个男人，世人评价，她的爱情就是一场飞蛾扑火的游戏。她是那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她是20世纪30年代曾繁华如烟的女子，她亦是那个被千夫所指的女子。

徐志摩说：“一双眼睛也在说话，睛光里漾起心泉的秘密。”

胡适说：“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



壹  绝代才女

在20世纪20年代的北京交际圈，活跃着一位外交官的掌上明珠。她能诗能画，能写一手蝇头小楷，能唱歌、能演戏，热情、大方、彬彬有礼，而且精通英文法文，未及18已成为中国外交第一人顾维钧的助手。明艳的容光、轻盈的体态和出众的才情，使见过她的人为之惊艳。

她就是名门陆家的女儿—陆小曼。

陆小曼，1903年9月出生于十里洋场的大上海。父亲陆定，上海人，早稻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门生，是中华储蓄银行的主要创办人。母亲吴曼华，出生官宦世家，是当时少有的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他们先后生育9个子女，都不幸夭折，只有排行第五的陆小曼幸存下来。因此，他们对陆小曼宠爱有加，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她的教育和培养也尤为精心。

良好的天赋加上后天父母精心的栽培，使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陆小曼，才华洋溢无人能比拟，所以，待18岁时，出入北京社交界的陆小曼，一出戏便惊艳了整个上流社会，名动京城。陆小曼作为北京城名媛淑女的领袖人物，和当时另一位社交名媛唐瑛有“南唐北陆”之称。

贰   三段情缘，爱恨纠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陆小曼还没有体会够社交场上的风光无限，就在19岁离开学校，由父母做主，与无锡人王庚结婚。

王庚，1895年5月15日生，比陆小曼大8岁。1911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就读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哲学系，又转到西点军校攻读军事学，他和美国名将艾森威尔是同学。作为军人，他有军人的严谨，但又不是文化人的绅士风度。按照现在的讲法，王庚绝对是高富帅中的高富帅，精英中的精英。陆小曼的父母在看到王庚之后，觉得这是自己心目中的乘龙快婿，所以极力促成这桩婚事。从结实、订婚到结婚，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称“闪电结婚”，婚礼在海军联欢社举行，仪式之隆，轰动京师。

才子佳人，本是天作之合，一段良缘。但是婚后的两人才发现，她和他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从性情、爱好，到生活方式，他们都有很大的差异。陆小曼天性浪漫，而且在此之前年少的陆小曼还没有遭遇过爱情，不知爱情是何模样，她对爱情和婚姻有着极大的憧憬。但是，王庚却是一个工作狂，为人严谨。过惯了歌舞升平生活的陆小曼自然觉得王庚没有情趣，觉得自己被冷落。

陆小曼早已习惯了社交场合中被人簇拥，高高在上的感觉。她渐渐不能忍受这种不被人重视的寂寞生活，耐不住去寻找一个出口，她又回到曾经让她赢得无数赞誉的交际圈，每天，她和权贵、太太、小姐们过起了夜夜笙歌的奢华生活。这大大惹恼了虽留过洋却思想传统的王庚，他认为她太不守妇道。于是，两人在婚后半年后失和。之后，他们的感情生活一片寂静，虽有争吵却也惊不了无爱的心。

对于这段感情，心高气傲的陆小曼是幽怨难泯、苦不堪言的。但，王庚却又是爱他的，他当时时任哈尔滨警察厅厅长，陆小曼却要执意回到北京。王庚怕他在北京太过寂寞，便托自己的好友胡适和大画家张钦海代为照顾，带她去认识文化界的人，希望可以帮她排解生活的无趣。就在此时，诗人徐志摩似天外来客，闯进了陆小曼的生活和心里。



徐志摩和陆小曼的相遇是一场宿命中的因缘际会。此时的徐志摩，与前妻张幼仪离婚，一门心思追求知性才女林徽因，但佳人却投入了梁思成的怀中。落寞孤寂的陆小曼和爱情失意的浪漫诗人徐志摩相遇，使得他们各自孤寂的情感世界，荡起一湖久也平息不了的涟漪。

当干柴遇上烈火，就像郁达夫说的那样，“志摩热情如火，小曼温柔如棉，两人碰在一起，自然会烧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了伦教纲常，更无视于宗法家风。”他们的恋情在当时演绎得轰轰烈烈，弄得满城风雨，王庚甚至还拔出枪来威胁陆小曼。

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民国“离婚第一人“，他们的恋情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阻碍。陆小曼经过长达两年的努力和争取下，最终和王庚离了婚。（她决绝到打掉了与王庚的孩子，这才使得王庚心灰意冷，这也是她后来一生无法生育的原因）为了爱情，她抛弃一切，成就了中国现代文人情史上最轰动的一章。不过，她也因此付出了她想象不到的代价，在那人言可畏的社会里，她成了社会所认为的不道德的女人。正所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1926年8月14日，即农历七月初七，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24岁的陆小曼和36岁的徐志摩在北海公园举行了一场他们渴望的婚礼。婚礼亲友云集、热闹非凡，胡适作为介绍人，徐志摩的老师梁启超作为证婚人。婚礼上，除了祝福，他们还听到了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段证婚词：“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上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以后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徐志摩、陆小曼，你们都是离过婚，又重结婚的，都是过来人了，这全是由于用情不专，以后要痛自悔悟……希望你们不要再一次成为过来人，我作为你徐志摩的先生，假如你还认我作先生的话，又作为这场婚礼的证婚人，我送你们一句话：祝你们这次是最后一次结婚。”（王庚和徐志摩同为梁启超的学生，当时徐志摩和陆小曼的事情受到了老师的极大劝阻，认为一个人的幸福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而事实上，梁启超的话虽然使陆小曼委屈得泪水盈盈，却是一个冷眼旁观理性长者的忠言逆耳。爱情是美好，婚姻却是现实。婚后的陆小曼在拥有了爱情后，却依然不能忘却那些奢华的生活，这注定她和他坚固的爱情最后也只能是绕指柔，变得苍白无力。

1926年12月，徐志摩和陆小曼为躲避战乱，离开徐志摩的家乡硖石，移居上海。婚后的陆小曼需要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徐志摩便雇来厨师、车夫和女佣。陆小曼喜欢漂亮的居室、新潮的商品、豪华的歌舞剧场，她出手阔绰，热衷于结交名人、名伶，她每天跳舞、打牌、看戏或玩票。神仙般阔绰的生活是需要支付的，徐志摩渐渐体味到了操持的艰难，他无法满足陆小曼习惯的生活，只好奔波于北京和上海之间，拼命地创作、教书，兼着几个大学的课，却仍无法补足家用，据记载，徐志摩一年南北往返八次之多，而且为了节省机票，一般都是搭乘邮政机，正是如此，也为他的英年早逝埋下了伏笔。

爱情在婚姻的坟墓里渐失了颜色，两个人像大多数日常夫妻一样，矛盾和怨言充塞着生活。这其间，陆小曼觉得婚后的徐志摩只是管她而不再爱她，她开始失望。徐志摩承担生活的琐碎和重担，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诗人徐志摩这种悲凉无望的生活结束于他和陆小曼的一场争吵。1931年11月17日晚，被陆小曼催促回到上海的徐志摩，正和几个朋友在家中聊天。看到喝得醉眼朦胧的陆小曼，非常的气恼和心痛。第二天欲劝说陆小曼时，又见陆小曼当着他的面让翁瑞午为自己按摩，看着无视他存在躺在床上的一对暧昧男女。徐志摩实在看不下去，和陆小曼吵了起来。没想到，陆小曼竟操起烟灯朝他砸去，砸掉了他的眼镜。于是，徐志摩痛苦得愤然离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19日，徐志摩搭乘的邮政机失事，徐志摩的豪情、柔情，与他的才情一起烟消云散。

得知噩耗，陆小曼悲痛欲绝，立刻昏厥了过去。她背负了所有骂名，人们斥责她奢华无度，他们说徐志摩是因她而死。他们说她是一棵醉生梦死的罂粟花，蛊惑了大诗人悲凉而短暂的一生。但是，人们却也忘记了，她在二十九岁之后的一生都在悔恨孤寂中度过。从此她洗净铅华尽素色，在人们的非议和指责中，收集整理并编辑出版徐志摩的多本文集。



在陆小曼的漫长人生中，翁瑞午不能不提。他深藏于陆小曼和徐志摩之间，伴随于他们的婚姻始终，成了最绵亘的那一块障碍，挥之不去。

翁瑞午，当时上海有名的世家子弟，会唱戏，会画画，又做着房地产生意，是一个文化掮客，被胡适称为“自负风雅的俗子”，同时，他还有一手推拿的绝活。自小林黛玉体质的陆小曼，一直有很严重的哮喘和胃痛，时常痛的打滚，徐志摩为她请了很多名医，但都不见好，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会推拿的翁瑞午，由他为陆小曼推拿。

翁瑞午在事业上的成就、声望等方面，当然不能和徐志摩相比，但他有性格上的优势。他很会花言巧语，人很活络风趣。他和陆小曼一样喜欢唱戏、画画，投其所好。知道陆小曼身体经常不舒服，就教陆小曼学吸鸦片，以此减轻病痛。长此以往，陆小曼渐渐离不开鸦片也离不开他了。

他们的亲密关系也引得世人侧目，各种流言四起，也正是因为这段关系把她和徐志摩的婚姻葬送掉，使她所爱的人魂归西天。徐志摩去世时陆小曼29岁，痴迷鸦片，身体多病，她根本学不会独立。翁瑞午的关心、照顾、体贴让她欲罢不能。几年后，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不过陆小曼与他约法三章：不许他抛弃发妻，我们不正式结婚。她说：“我对翁其实并无爱情，只有感情”。

20世纪60年代，翁瑞午病重。他还放心不下陆小曼，托人要作家赵家璧和赵清阁来，抱拳拱手招呼他们说：我要周二，今天要拜托两位多照顾小曼，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不尽的。”如此看来，翁瑞午也是对她付诸了真情。

不久，翁瑞午去世，他们这场长达33年的暧昧同居生活终于落下了帷幕。

叁   人生剧终

徐志摩去世后的四十多年间，她陆续整理出版了《爱眉小札》、《志摩日记》等作品。也在翁瑞午的帮助下，拿起画笔，拜师重拾画艺。她早先就有美术底子，幼时便深受母亲工笔画的影响，一生先后师从陈半丁，刘海粟，贺天健等名家，可惜前半生浮华放纵，总不能静下心，直到徐志摩的死。她把一生全部的爱情都给了他，燃烧时有多灿烂，寂灭的时候就有多沉静。在《哭摩》中，她写道：

我一定做一个你一向希望我所能成的一种人，我决心做人，我决心做一点认真的事业，虽然我头顶乌云，地下满是黑影。

因着这份沉静，她最终做成了一些事。其画作多花鸟山水，清逸雅致，颇受好评。在后世人的评价中，除了美与祸水，也终于能有人欣赏她的才情。

1965年春天，陆小曼过世。灵堂上只有一副挽联：

推心为赤诚，人世长留遗慧在

出笔多高致，一生半累烟云中

她的遗愿是葬于徐志摩墓旁，却不会料到，连骨灰都无法入土，直到1988年，才由堂侄在苏州修了纪念墓。从此一墓江苏南，一墓浙江北，路远草深不得见，爱恨痴缠笼云烟。

这死亡如此寂静，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四十年前的搅动风云。回望她沧桑的一生，留下太多爱恨和艰辛。

本人旁白：回顾陆小曼的一生，用时下最流行的词来形容，就是“作女”。第一任丈夫典型高富帅，查看王庚的简历，非常之惊人。错就错在让多情的友人徐志摩来陪自己的老婆，这就变成了“隔壁老徐”的故事。轰轰烈烈的爱情，受尽非议后得来，却又不好好珍惜，天天纸醉金迷，奢华无度，逼着一个民国大诗人身兼多职，成为拼命三郎，连最后命丧黄泉的免费邮政机机票都是由友人赠送。要知道民国的时候，稍微好点的年均收入是5块大洋，徐大诗人年收入达到了200块大洋，金领人士啊，但还是杯水车薪，不够陆大小姐花费。到最后落得个红颜祸水，万夫所指。

同为民国时期的两个美人，还被同一个男人爱过，陆小曼和林徽因经常会被拿来作对比。一个大方柔艳，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多年之后仍是一副人间四月天的纯美柔婉，有始终爱他的丈夫梁思成，一生追随的金岳霖。另一个却是结婚离婚再婚，孀居后还有第三个男人，千夫所指，差别如此之大。

大抵女人和女人，智慧也是不同的吧。在关乎一生的选择上，能拎得清的女人才是赢家。



因前一篇有获得反馈说篇幅太长，所以此篇分为上下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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