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上):《串接的叙事》与《盘旋的思想》

 

重读汪老师的早年文集已经有些日子了,每回一看到就立刻取下借出,踩着多次续借后的死线写完读书笔记,又依恋不舍地反复抚摸后还回浦图,以俟后有缘人。当然,老师的书,我是向来不敢写书评的,最多是整整书摘,做做书荐以及下面这三篇四不像的读书笔记罢了。...

【写在前面】

重读汪老师的早年文集已经有些日子了,每回都是一看到就立刻取下借出,踩着多次续借后的死线写完读书笔记,又在依恋不舍地反复抚摸后还回浦图,以俟后来有缘人——这两本书自然也不例外。

犹记得老师在微信群中看到我之前就其早年文集所做的整理文本后,略表感谢又接着喟叹,大意是说(其仁老师曾对他说)早年讲的话、写的书,多年之后还要重讲、再写,大家记不得,自己也忘得快。还有,记得韦森老师也曾这样感慨道,丁丁的书要十年之后人们才有可能读懂其中的真意——看来,这还不到七年,怕是又读早了。



(2016年4月17日 北大二教422室   摄/何易)
 


这两本“大三联”出版的“小三联”的姊妹篇,按出版顺序,貌似是《串接的叙事:自由、秩序、知识》在前,《盘旋的思想:知识、秩序、自由》在后,而就其内容而言,关注、讨论和反思地无外乎这三个彼此关联的概念及其所蕴育根植又反哺回归的三重转型的中国社会及身在其中的吾国吾民。

在反复审读之后,我尝试着学老师用心智地图的智能软件,结合书本的内容和自己的体悟,勾勒出了这么一副四仰八叉的思维导图,或许,也可以作为本篇读书笔记的线索和思路,和朋友们娓娓道来。当然,最后还得多说一句,老师的书,我是向来不敢写书评的,最多是整整书摘,做做书荐,以及下面这三篇四不像的读书笔记罢了。
 
(思维导图:《串接的叙事》(汪丁丁))
(上)
在《串接的叙事》的自序中,老师于开篇处即直抒胸臆,“不论何时,其实我始终挂念着自由,或许这自由的观念逐渐有了乡土中国的味道。”果然,在卷一的几篇文章中,老师分别谈到了杜威的自由(文化自由与工业自由)、梁漱溟和儒家的自由(心性之学)以及中西观念下自由发展的“机会”不同的可能路径,谈到了区别于简单的自由的、作为一套“情境依赖的权利”的依赖于具体情境的复杂的自由,也谈到了以“自由的精神气质”为前提的“脚踏实地的自由”。

从自由到知识,绕不开的是幸福与智慧;从自由观到幸福观(感),也不得不回到东西方文化传统中关于自我超越的追求。特别地,在这样一个注定平庸、注定被遗忘的时代,如何拒绝平庸,如何拒绝被遗忘,这不仅是个体意义上的生存策略,也是群体意义上的集体选择。在此,老师认为,不管是西方意义下的“信仰”,还是东方意义下的“顿悟”,问题的关键是“知行合一”,因为自我对身体的感受是自我体验的核心内容,而在这平庸的、无信仰的年代,只有将认知与修行相结合,才能觉悟,便致良知。

进而,从脑科学和行为经济学的视角着眼,不管是与多巴胺水平呈正比的“过程事件”还是Daniel Gilbert研究中的简单幸福和复杂幸福,不管是中国人所讲的“身”、“心”、“灵”还是柏拉图灵魂结构中“知”、“情”、“意”,在老师看来,有两种人类据以维系社会的“元感情”——仁慈感与正义感,分别是作为“道德感”器官的“心”在面对幸福与痛苦而同情共感后所产生的基本感情——前者被桑塔菲学派以“利他主义”的形式引入人类合作行为的研究中来,后者则被政治哲学的学者以博弈论和公共选择的内容引入新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中去。

有了自由和幸福,那么,拥有智慧还差点儿什么呢——理性、幽默与分寸感。

暂且回到“余英时之问”的讨论,中国人为什么总是偏激?犹记得老师在元化先生生前的最后几次对谈时,也曾用“偏激与扭曲”概括20世纪的时代特征,而令人遗憾地是,这也似乎成了我们民族的性格。不管是无政府主义的思潮,还是

20世纪革命叙述的官方意识形态,抑或是“救亡压倒启蒙”的近现代历史,“余英时之问”似乎都在紧扣着真实的现实而让人尴尬、遗憾、不解又无语。

与此相对,宽容,不仅是集体民主生活的前提,也是个体健全理性的要义。老师带着我们一方面回到了儒家“忠恕之道”的道德理性,一方面又提出了“克服偏激的前提是对自己的生命及其价值的诚实”的解决办法;一方面指出了“民主的实质,是具有反思能力的自由意志关于自身与他人的等度自由的判断”,一方面又强调了曾作为大众生活常识的“恕”,首先要明心见性,了解本心。而就“健全的理性”而言,老师引述了他同时代的好友故人王小波的看法并进一步阐释——所谓健全的理性,就是既有符合逻辑的冷静分析,又有基于常识的判断力。而对偏激最有效的消解,在老师看来自然是幽默,然而幽默的前提也至少有两个主要方面:一个是摆脱“自我”的立场,从自我立场之外反观自我的“他信理论”,一个是从相互冲突的情感形式中寻求更高级的意义。

最后,就分寸感(sense of proportion)而言,回想老师在去年《经济学思想史》第一一节的课堂上引述罗素的那篇《Knowledge and Wisdom》中对于所谓智慧的第一要义“分寸感”的描述,我想,或许可以把它作为本篇读书笔记第一部分的结尾。至于后面的内容,就放在下次再说吧。

There are, I think, several factors that contribute to wisdom. Of these I

should put first a sense of proportion: the capacity to take account of all theimportant factors in a problem and to attach to each its due weight. This

has become more difficult than it used to be owing to the extent and

complexity of the specialized knowledge required of various kinds of

technicians.



是为(上)。

张熙

2016年6月21日 夏至夜晚

写于上海国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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