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散记，重返十八岁

从北京到呼和浩特，再到乌兰察布——锡林浩特——克什克腾——赤峰市。所有文字，皆是此次(7.2-7.8)出差旅途记在手机备忘录中的杂感与随想。...

本来的标题叫：《阔别八年，重返第二故乡呼和浩特，然后一路东行到草原》
所有文字，皆是此次(7.2-7.8)出差旅途记在手机备忘录中的杂感与随想；图片大都由本人拍摄

20160702_20:37_北京西站_星巴克

一直想乘坐长长久久的夜航飞往异国他乡。

打开阅读灯，听着空调嗡嗡作响的声音以及发动机的轰鸣，可以很安心地阅读与睡睡醒醒。但是这次，是重返第二故乡，呼和浩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所以，心格外雀跃，像揣着一条小蛇。

我在“青城”度过7年读书时光。2000年9月至2004年7月，在内蒙古艺术学院读电脑美术；2005年9月至2008年7月在内蒙古大学读文艺学。其中2007年7月到2008年6月几乎一整年在北京实习。

说一下“文艺学”。它不是有关文艺的学问，而是沿袭旧苏联译法，其实是文学学，即关于文学的理论。我上学期间阅读的大部头，多是虚构类小说作品。现实跟闷热天气一样，带有汗臭味与偶尔的不耐烦，却可以在阅读小说过程中，好比给拍下相片添加一层滤镜，使得渲染成一种非现实的色调，延展、生发出无限可能性的错觉。

旅行的意义在此刻发生。

出差路途定会舟车劳顿，但已做好准备。未来几日，将会在呼和浩特——乌兰察布——锡林浩特——克什克腾落地，最后的终点是故乡赤峰市区。周末陪伴父母一日。我是一个爱心潮澎湃的感受型人格。

旅行、音乐、阅读，这三样法宝滋养我的写作。而这三样法宝又互为影响彼此。也可以生发不同面向的创作。这是艺术的美好绵延，像这几日见到的辽阔草原。

有些天生性格的东西，是老天爷点选的。敏感、细腻、情绪像水波一样平静又翻涌。竖起雷达与天线，跟天地静静地对话。

*

在人满为患的北京西站星巴克，喝一杯焦糖星冰乐，点了一份金枪鱼帕尼尼。站在出咖啡的桌前喝起来，最后落坐在靠窗处，塞上耳机听歌，打开《月童度河》随意阅读。之后透过玻璃窗，注意到背着长长背囊的一行四人，西方人：一对夫妻，以及两个戴平沿帽的高个子大男生。我的揣度是，俩人是那对夫妻的儿子？还是相恋而结伴旅行的同志爱人。母亲掏出卡片机，对着楼下熙来攘往的人流，按下快门。父亲眼神温和，一直握着一杯热咖啡慢慢地喝。两个大男生背对着我，拄在栏杆处，静静打量旅客。

*被通知，由广州开往包头方向的K597次列车晚点。抵达时间不明，候车大厅广播里的男人表示歉意。

大家开始疲惫，但也自得其乐打发等待中的无聊。一家三口玩起了自拍。

我摘下耳机，生怕错过广播通知。于是坐在行李箱上，写下这些。此刻，突然困意袭来。脑仁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又像每次梦魇前痒痒麻麻木木的钝重感。

恩，挺困的。

*

已上车。11号的软卧。打开射灯，记录：一个老头与我换了铺位，他下我上。隔壁娘孙俩人已微微响起鼾声。

今日止于23:19

20160703

被通知，火车晚点100分钟。醒来，还是困。翻个身继续睡。睡至8点，起身下铺。洗漱完毕后，站在车窗前，拍下朝阳，大山与原野。

心里扑通扑通的，很明显——开始近乡情怯了。

*

下车后，接站的工作人员开车带我和另外的一位山西媒体老师一起吃烧麦。我吃了两笼，16支。真是香啊！味蕾中涌上过去的美好回忆，却又拥有新滋味。

*

入驻酒店，撰写工作周报三个小时后，来到万达广场星巴克等待前来与我碰面的好朋友。

我坐在角落，整理心情。想：这几年，从呼和浩特走出去，不谈论事业，就说三位滋养过我的女神，在北京后，都已在现实中或长或短的见面。我想，也算都一一圆梦了吧。女神之一，作曲人/陈小霞

2007年11月冬天，那时在朝内南小街一家香港公司做娱乐，近一个月，与台湾知名音乐人陈小霞碰面。在朝内胡同的那种2元杂货店，在凌晨深夜的牡丹园海底捞火锅，在国贸星光天地的咖啡馆，在我租住的两处房屋，蒋宅口和西三旗桥东。

我始终记得她写在博客中的那句话：没事就写歌，写歌就没事。

时至今日，我变成“没事就写字，写字就没事”的家伙。

女神之一，歌手/萬芳——她是我内心成长的一条深刻时间轴

2009年7月31日，万芳在朝阳9个剧场举办「万芳的房间唱游」內地巡回演唱会。下午我翘班偷偷混进去看彩排。我离她很近，又离她很远。经纪人法德姐拎着海报和两件「这天」专辑周边产品T恤，我与她大大的拥抱。但我不敢上前去拥抱她。直至晚上演出开始，在中间演唱「新不了情」时，我突然蹦上舞台。全场歌迷起哄。我献花，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拉着我的手，把我送下台。

之后，2010年2月6日，那天农历小年。我在蓝色港湾单向街书店组织了一场小型歌迷见面会。用自己的关系请来新浪娱乐报道，邀请MOGO的大霏做主持人，在那场“万芳网聚”意味上的小型见面会，播放自己给她做的简易新歌「看见快乐对我笑」歌词版MV。

2010年8月份，滚石中国在鼓楼Mao Live House举办「我们不要伤心了」新专辑内地记者会，我坐在台下听她说话、唱歌；2010年11月份来保利剧院巡回演出「宝岛一村」时约在三里屯的老书虫cafe；2011年4月在鼓楼雕刻时光cafe；2012年8月在老书虫滚石唱片举办「原来我们都是爱着的」媒体见面会偷偷去看她；2012年9月30日去山东青岛听她的巡回；2013年10月「收信快乐」舞台剧，在国家大剧院小剧场有幸做巡演义工；2013年圣诞节举办「萬芳唱歌」北京保利剧院演唱会去听歌；2014年11月万达酒店姜玉恒告别演唱会嘉宾时的碰面；2014年12月以旅行的角度采访她；2015年3月北京「原来的地方」演唱会五棵松M空间演唱时我坐在台下尖叫；2015年4月1日在三里屯一家日料店晚餐；2015年6月26飞往广州滚石展演空间观看「原来的地方」演唱会；2016年1月17日在北京798小河「音樂肖像」上她作为表演嘉宾演唱「落音」与「一半」；2016年3月某日自己一个人在通州看着天空的飞机飞来飞去时被法德姐约在三里屯小小的碰面；

以上，只是一个分号的段落。从1993年喜欢她的歌开始，到后来喜欢她的歌与人，到今年，整整23年了，并将……继续；女神之一，作家/庆山（安妮宝贝）

写作者，安妮宝贝，2014年已更名庆山。我在2001年冬天开始读她的书。到今年也已15、6年。

我一直给她写电子邮件。直至2014年与2015年之交，约到她的一个旅行采访「庆山，旅行可以带来心灵的活力」。之后在刚刚过去的6月26日，新作「月童度河」首发式上见到她。与她说话，向她提问，中间做下很多页的笔记。

*



多年未见的朋友，我叫他“ 小狐狸 ”。

他先前在集宁读书，后来在内蒙古师范大学深造。跟他认识的时间是2005年。

我们坐在星巴克喝咖啡，聊彼此近况。

他问我想去哪？我说只想去两个母校看看，去拜望一下恩师李树榕教授。













于是我们打车前往内蒙古艺术学院。在大门、教学口、雕像、音乐厅、操场、宿舍楼、食堂前一一留影。

提到艺术学院，我能想到：英语老师王丽娜，写作课老师王淑梅，文学史老师陈昱，以及恩师李树榕教授。2002年秋季开学，李老师教授我们《艺术概论》课程。教材是她自己撰写的，后来2005年我考取北京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失利，调剂到老师门下攻读文艺学专业。那一年，有幸参与她新版《艺术概论》教材有关“新媒体艺术”章节的撰写。

2005年恰逢中国电影诞辰100周年。也有幸参与学校一本电影解读类书籍的前期大量资料收集与整理工作。高明霞教授亦是彼时结缘的老师。

还有内大学生处处长、招生办公室主任刘实教授。2006年我在刘老师那儿做招生助理：设计新版高考录取通知书并沿用10年，到呼市二中做校园开放日工作人员。

记忆停留在过去。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腼腆男生。

挺感谢那段半自闭的时光，换来一些晚熟，让敏感的心在现实世界中停留得久一些，或者到今日也能随时跳出来或者关闭。我觉得，这对保持文学创作的心境格外重要。

4日，首日采访行程从呼和浩特和林格尔县的「蒙牛」开始。

*

媒体大巴奔赴锡林郭勒盟两个旗：正镶白旗，正蓝旗。

在颠簸的旅途中，自己像一个八爪鱼在工作。微信的便捷沟通让人可以时刻工作。各种群的回复，琐事的跟进，朋友圈品牌推广等等等等。

*

（5日）在出发前的清晨，是住在乌兰察布市集宁的一个酒店。

这是一个撤盟建市的地方。以前叫乌盟（乌兰察布盟）。

我的两个大学同学：苏常胜、王健，俩人是乌盟凉城人。

对这个地方的感受仅存于此。

拉着行李箱等电梯，玻璃窗外有一面大人工湖。于是想到：

1、有水的地方，就有灵气。
2、在呼和浩特买下五个布面本子，其中一册送给小狐狸做礼物；在内蒙古大学东门旁的普罗音像店，买下陈珊妮的《低调人生》CD。同名歌曲讲述的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善良却得不到好报的人。
3、本子已经堆积如山，但我依旧不能够做减法。

开启新一天报道行程。

*

很想有一个长长的假期，重返云南独克宗月光古城，住在小阁楼的客栈里，把去年春天动笔但已停歇的长篇小说写完（起码是初稿）。



















在正镶白旗，所发资料介绍说这里盛产民间文学家。这不奇怪，面对开阔风景，蓝天、白云、绿草，有时突然噼里啪啦下起大雨，雨过天晴后横跨一道大彩虹，内心不起伏才怪呢。

诗人、画家席慕容的故乡，便是这儿。

很早以前，在内蒙古卫视一档人文栏目《蔚蓝故乡》看见她回内蒙，坐在故里草原，不说话，热泪盈眶。

*

正蓝旗的草原很美，名叫金莲川草原。元大都遗址位于此处。













草比正镶白旗高出许多，是典型草原风貌。正镶白旗是沙地草原。

草原上开出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花。一边拍照，一边被同行的内蒙古日报小伙伴介绍着(花名欠奉)。

*

不知是干燥还是什么，突然在大巴车流鼻血。

*（6日）此时此刻，我自己席地而坐，抬头望着天空的银河。其实从小自己就不爱张开嘴巴说话，唯独爱写。宇宙真的很神奇，所有的星光，都是旧的。圣经有言：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7日）媒体行接近尾声，主办方让我写一段感受，我在颠簸的大巴上写到：

接到来内蒙古参加此次媒体行的通知很激动。我自己就是一名内蒙古人。这次媒体行首站，呼和浩特，在那读了7年书，毕业8年没有再回去过。青城呼和浩特是中国乳都，通过参观蒙牛开启此次“亮丽内蒙古美丽乡村行”的活动意义深远。蒙牛的车间让我叹为观止！乌兰察布市的乡村建设步伐之快让我这个出“乡”北漂的内蒙人骄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正镶白旗滋养了诗人席慕蓉，那天、那草、那悠长绵延的天际线，怎能让人的内心不流淌一条诗意的河流；正蓝旗，元大都遗址与典型的金莲川草原让我再次见识了草海茫茫；位于克什克腾旗的乌兰布统草原是草甸草原，人美景少，让我一定会再到这儿自由行。内蒙古幅员辽阔，牛肥马壮，民情纯朴，“十个全覆盖”工程卓有成效。为家乡拥有这么多优质的旅游资源而骄傲！巨变中的内蒙古，欢迎八方宾朋来做客！





















（8日下午）到家了。办了新的身份证，洗了澡，跟爸妈聊天，吃香瓜和桃，耐心给他们解决我不在时使用ipad遇到的问题，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库的火车开过来。在炎炎夏日，照片应该是这种色彩。真庆幸自己从小听着火车的声音长大。我也爱写关于交通工具一切琐碎的听觉感受。乐此不疲。回家的感觉真好。（ps，不约，让我静静陪陪爸妈。但我想表达一下回来的感受）





*

中午在回赤午饭上，一位老师提到写《心灵史》的张承志。很早以前见到过这个书名，但他的作品没有读过。mark一下。

*云有云存在的方式。就像天空辽阔，人心深邃不可洞悉。

*

夏日夜晚，粘稠身体，让人想起小时候。回家就心安。凝视父母在国家大剧院前的一张相片，摄于2009年4月末的北京。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这样的话：总有一天当我再凝视时或许他们已不在，我得格外珍惜他们就在我身边陪伴的每一个日日与夜夜。

*

不要半死不活，要使劲绽放。因为，生如夏花。

*

深夜23点09分，口渴，一直在喝茶水，但喝不透似的。整理照片时，耳机里传来游鸿明的歌声，他的声线很怀旧。上学的记忆。

发现没有，人可以瞬间回到年少。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轻轻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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