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

武将一纵使世间繁花尽，不比西域黄沙飞。吟出此句诗的正是三军帐中那位意气风发的将军。对夷一役，他巧设陷阱，将夷...

一

纵使世间繁花尽，不比西域黄沙飞。

吟出此句诗的正是三军帐中那位意气风发的将军。对夷一役，他巧设陷阱，将夷国主力军队消灭于峡谷之中。上报朝廷，国难解除，圣上大喜，召他进京受封。反观康生的面容，得意中带有一丝忧愁。

入夜，康生来到军师帐中，与早已等候他的军师诸葛子由碰面。康生还未开口，子由伸手一拦，表示自己已然了解。子由开口道：“将军的问题，卑职猜测得到。将军此次进京面圣可谓凶险难测，自古武将都忌讳功高震主，而将军此战大捷，解除国难的同时，必会引起圣上的警惕。卑职给将军三条锦囊，将军只要能够做到，便可平安归来。”

康生听罢，深呼一口气，道：“诸葛你追随我已有二十余年，以你对我的了解，有些事确实是无法瞒得过你。此次进京，危机四伏，令我不安，既然子由你有破解之策，不妨说来听听。”

“这锦囊的第一条，便是万不可带兵器面圣。为祝贺此次大捷，想必圣上会特许您执铁入殿，以彰显您的功勋，但这种引人妒忌的奖励万万不要，请将军切记。第二条则是长跪不起，待圣上免您行礼时，务必三拜九叩，歌颂皇恩，并跪听封赏。这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索要赏赐，卑职知道以将军的品性不会贪图金银之类的俗物，但此次万不可拒绝，而且还要索求更多的赏赐，只有这样，才会给圣上以贪金钱不贪江山的良好印象。在圣上的心中，不谋他的江山，便是忠臣。”说罢，军师后退一步，跪向康生，道：“子由在此恭候将军平安归来，请将军一路保重。”

二

次日，万里无云，骑马上路。

果不其然，圣上特许康生康将军执铁觐见。康生将随身的御赐宝剑交于侍卫，走向宫殿。负责传旨的鸿胪寺卿将康生的举动尽收眼底，不禁暗暗点头。

走到殿门，康生低头便跪，叩完首，起身向前走三步，弯腰又向皇上拜去。就这样，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康生缓慢行至殿中央，正要下跪行九叩大礼，只听前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康爱卿免礼吧。”康生恍若闻之未闻，跪下去，叩九首，道：“微臣康生参见陛下。”

“爱卿起身说话。”

“陛下，臣本布衣，承蒙陛下提携，得以带兵镇关，此番大败夷贼，光宗耀祖，请准许臣长跪以谢浩荡皇恩。”

“好吧，康爱卿真乃重情重义之英杰。”

康生缓缓地抬起头，打算瞅一眼宝座之上的天下之主。“真乃天朝上国啊！整个大殿金碧辉煌，圣上的周围更是金光闪闪，令人炫目。咦，圣上旁边站着的那个女子是何人？为何生得这般俊秀俏丽，令人心生怜爱，倘若讨来做妻，此生无憾啊！”康生心里想着。回过神来，只听大殿中传来洪亮的声音：“......特册封康生为镇国将军，赏黄金万两，布帛千匹，佳丽十人。赐其免死金牌一块，钦此。”

康生对这些赏赐毫无兴趣，甚至在想着能否将那大殿之上的女子赐予自己，但他知道那女子八成为皇室之人，圣上定不会赐予自己的。

“禀奏皇上，微臣已心有所属，断不敢败坏其他女子清誉。我天朝边塞遥远，运输不便，恳请陛下收回佳丽，多赐些布帛。”康生心想着给那大殿上的女子留些好印象，何况军旅之中，生活困苦，带些佳丽行军不便，何谈作战。

“既然如此，那就再赐爱卿布帛五千吧！”

“谢陛下，陛下，边塞战事激烈，所谓兵贵神速，臣恳请早日回到前线，为国杀敌。”

“准，康爱卿为我天朝功臣，真乃我天朝之大幸。”

三

康生回到军营时，诸葛子由正在大帐中急切等待着。帐帘拉开，子由见到日夜思念的康生出现在眼前，子由喜极而泣，与康生拥抱在一起，康生也激动的说：“兄弟，我回来了，久等了。”

“夷军前几日吃了败仗，实力大减，所以将军你进京这几日只有小股敌军前来骚扰，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袭击。”

“子由，我进京的这几日多亏了你照料三军啊！因为留你在军中，我在京城这几日颇为放心。你教我的三条计策我一一遵循，并未出太大的差池，多谢你啊。”

“请将军将这几日在京城的经历详述给卑职。”诸葛子由并未喜形于色。

“子由兄你还是太过小心了！罢，那就讲与你听吧。”

康生将进京、面圣、受封的种种详叙给诸葛子由，子由对于面圣的过程并无任何异议，只道：“将军可是对那大殿之上的女子动了真心？”

康生低下头一语不发，子由又道：“想必那女子便是当今圣上的御妹丽阳公主，将军若是有意，便可书信与她，卑职在京城还有些人脉，定将康将军的书信送到公主手中。想来以将军的战功威名，公主必是爱慕不已吧！”

康生听完诸葛子由的分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心中想着：原来那女子便是以才能和美貌扬名天下的丽阳公主，以我的赫赫战功，我们也足以配得上“郎才女貌”一词了。我暂依子由的方法书信与她，待我攻陷夷国，生擒夷王，便去与圣上邀功求亲，哈哈！

战场狼烟四处起，英雄无畏浴血战。

灭得穷寇讨佳人，我心千军不能撼。

四

康生没有读过书，文笔自是不好，子由将自己的书搬来供康生研读；康生的字体不够隽秀，诸葛子由捧来一沓宣纸亲自教康生练字。就这样，康生每日操练完军队便回帐练字读书，期间还不时将一封封书信寄往丽阳公主的寝宫。虽然这些书信一封封如泥牛入海，丽阳公主没有回一封给康生，但是康生的热情并没有减弱。

只是随着时间的进行，康生逐渐对自己成功的信心产生了怀疑。夜深，他又一次推开军师的门，希冀着救过自己命的军师这一次能够拯救自己的心。

子由没有抬头，他似是料到康生的到来。

子由叹了一口气，道：“京城那边来信说，丽阳公主与当今宰相的公子订立了婚约，公主传口信请将军不要再执着纠缠了，公主说这是父母之命，请将军……”

“什么时候？”康生打断了子由的话。

“就在几天前。”

“我写的信呢！都白写了吗？是我写的不好还是公主看不上我！这到底是……”

“听说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哦，皇上，皇上……圣上啊圣上……哈哈哈！”康生癫笑着跑向门外的雪野。

倘若花落无痕便无泪，何惧霜降寒身且寒心。

有心抛头洒血血价廉，怎奈提枪上马马不前。

五

夜尽天明，值班的军士见到远处的雾霭中有一隐隐约约的人影，大声询问：“谁在那？”来人没有说话。待那人骑马走近些，军士依稀辨出：来人仅有的一条手臂低垂着，手中提着一个球状的物体，另一条断臂处仍在滴着鲜血，冷寂肃杀的气氛使来人显得诡异无比。待来人来至门前，雾气已经消散，军士将那人手中之物看得清清楚楚，是一个人头。军士无疑吃了一惊，再细看来人面容，“啊！康将军……”康生直挺挺地栽下马，倒在门前。

十万敌军何所惧，上将首级吾可取。

片杯温酒斩枭雄，单骑闯关右臂穷。

莫使男儿空流泪，我儿怒可杀鬼魅。

血如雨下又何妨，莫道康生狠似狼。

六

诸葛子由自是见到了康生带回的人头，许久，徐徐地道出一句：“结束了。”

军师的预见性在三天后得以验证：夷国将一封密信经边关火速送往京城。众将士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夷国的大将和相国都被康将军挑了，夷军肯定吓尿了，这仗不会持续很久啦！”“听说将军和皇上有矛盾，也不知道将军下一步要怎么做？”“将军待我们不薄，无论下一步怎么做，我们都卖命。”“对！”

皇上收到夷国降书后，急召康生进京受封，召令急切，似乎不仅仅是封赏这么简单。

康生在房中更换衣服，收拾行李，正攥着右臂那空荡荡的袖子愣神，子由推门而入。

“将军，朝廷反应如此之快必有蹊跷。将军，我在京城的朋友来消息说，相国的公子，也就是丽阳公主的未婚夫在圣上面前诬陷将军你。说你勾结夷国，谎报军情，企图谋反。加之此次召见如此急切，将军千万不要去啊！”

“子由，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事已至此，我只有亲自去跟圣上解释了。”

“将军，实在不行咱们反了吧！众兄弟都愿跟随你。”

“子由，你知道我的，我岂是那种宁愿苟且偷生而涂炭天下的人？”

“将军……”

“子由，不要说了，替我将这个罐子送到丽阳公主手中，一定要安抚好兄弟们，你自己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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