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與生活》 神聖的邂逅

 

吳蔓玲多年來,聽過不少往來各地傳道的講員敘述自己在上帝安排的地點,有出其不意的邂逅,經歷上帝的作為。像是:...



吳蔓玲

多年來,聽過不少往來各地傳道的講員敘述自己在上帝安排的地點,有出其不意的邂逅,經歷上帝的作為。像是:在飛機上,向鄰座傳福音,對方就信主;或是某位牧者出門傳道,回程飛機上雖累仍順服主,為人醫治禱告,結果不少人經歷了上帝的醫治等等故事。

這樣神聖的邂逅總是激勵人心,無論是施予的一方或是接受的一方,都經歷到上帝的良善作為。所以,我們教會若有人去短宣時,就常聽見弟兄姐妹祝福短宣隊員有神聖的邂逅。這是份美好的祝福!

***

然而三年前,「神聖的邂逅」(divine encounter)這詞在我心裡黯然失色。不是對上帝的作為失去興趣或沒信心,而是親眼看見「神聖的邂逅」這詞造成傷害。那是發生在教會差遣約廿名弟兄姐妹到瓜地馬拉短宣,成員多半是青少年。臨行前的禱告會,教會一位弟兄對領隊的夫妻發預言,肯定地說他會有神聖邂逅,看到上帝行神蹟,瞎眼看見,瘸腿能行走。我一聽,內心並沒有平安。

沒想到,他話才說完,旁邊另一位才來教會不久的姐妹也發預言,說有類似的感動。我聽了,內心有些著急,一方面是對這預言沒有共同的看見,另一方面,這位領隊對預言的認識不多,我有點擔心事情若沒照所言發生,會造成他信仰上的困惑,甚至信心、靈命受損傷。

我轉頭看看一旁的恰克牧師,他低著頭,沒反應。我內心交戰,不曉得該如何處理,最後還是沒開口說任何話。畢竟,我沒憑沒據,因為我和他們一樣都是出自內心的感動,只是他們感動「有」,而我感動「沒有」。我告訴自己,這種事豈不應該由教會領袖來辨識和處理。

二週後,短宣隊回來了。他們在主日興奮地向教會大家庭分享所見所聞,以及對自己生命的影響。然而,領隊弟兄分享時,提到他在禱告會時所領受的預言,並沒有實現,心裡很困惑。

隔天禱告會時,有人提出對領隊弟兄分享的憂心,擔心他的信心受影響,並且也表達自己的困惑。當時,那位發預言的弟兄不在場,而另一位發預言的姐妹在場。牧師問可有人記得當時情景。我就開口說自己沒有這個感動,並描述當時情景。牧師聽了,反問我:「那你當場怎麼不開口說?」我無奈地回答:「不曉得該怎樣說。」我曉得牧師的質問是對的,我簡直是放馬後炮。

牧師又問:「當時還有誰在場?」「你。」我回答,又加上:「那時你低著頭。」他回答:「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頂喜歡這個教會的文化,大家有話直說,只要態度尊重,就不傷感情。

我曉得恰克牧師勢必要去找領隊談,幫他走出困惑,並且也要找那位發預言的弟兄談,必須給予糾正。這任務實在不容易。可嘆,這件事之後,那兩位發預言的弟兄和姐妹就不再出現我們的教會。

我並不是反對先知預言。我相信每位上帝兒女都可聽見祂救主的聲音(見約十4),但並非人人都是先知;並且先知預言是為耶穌作見證(啟十九10)。其實,我覺得有這類的感動時,倒不如考慮用奉主名祝福的方式表達,一方面若聽錯,對自己是個好學習,並且不會損害對方的信心,另一方面,也可學習謙卑,這事只有你與上帝知道,又何妨呢?這樣的神聖邂逅不會因你用祝福的方式表達,而虧缺了上帝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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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前些日子回台灣探望親友。臨行前一週,到朋友家聚會,有位弟兄突然對我發預言說:「這次你回去,會有一次神聖的邂逅。」他不曉得這詞對我來說,有過去所謂預言的陰影,已經像是發酸的豆腐。我半開玩笑地回他說:「最好是許多次的神聖邂逅,而不是一次。」

他一口咬定強調:「要是再給我多一點時間,我會連你邂逅的人物和地點都知道的。」並且,他仍堅持我會有「一次」的神聖邂逅。對他的話,我內心有些抵觸。也許是他那份篤定的態度,讓我覺得少了一份對上帝的尊敬。難道上帝非告訴他不可嗎?

這位弟兄是我朋友的鄰居,見過幾次面,人頂熱心愛主,不過似乎很喜歡發預言。我思忖著他這句話,突然聽到聖靈那微小的聲音:「每次的遇見都是神聖的邂逅。」

突然想起,稍早前周金海牧師和好友豪義為我禱告時,都不約而同地祝福我能夠帶著神的同在觸及親友。這不也就是包含在「每次的遇見都是神聖的邂逅」的含意裡嗎?

***

既然「每次的遇見都是神聖的邂逅」,我就學習珍惜每個遇見人的機會,常想著怎樣在這些神聖的邂逅中以生命(多半非言語)來高舉神。對內向的我,向陌生人主動開口,是何等不容易的事──但這一回,壓根兒也沒有過去這樣的想法,一心想著就是要珍惜每個與人相交的機會。

從搭乘飛機起,因為坐走道的座位,儘管每隔一陣子就要起來讓裡座的兩位女孩上廁所或活動手腳,但我一點也沒嫌煩,反倒開開心心的,後來還與她們在機艙小空地活動筋骨,聊不同文化,也碰觸基督信仰議題。

回台後,重心主要是在陪伴母親和公婆。像是:陪著母親買菜、參加教會長青小組,帶母親坐高鐵下台南玩,讓她一償心願;陪近年話語寡少的公公聊當年勇、做體操,為公婆和媽媽禱告,陪公婆出門享受早晨的新鮮空氣;和先生的姊姊彼此分享主的作為,與朋友見面等。對我,這些都是我所珍惜的神聖的邂逅。

連姊姊也告訴我,她與婆婆都覺得我很不一樣。我曉得她是指我的脾氣。其實,連我自己也注意到,自己似乎話語更溫和、更喜樂。要是從前,時差再加上天天睡不好,連單獨安靜的時間也沒有,更別提讀經禱告,我往往就會煩躁不安。

主還給我機會與一向文靜不多言的弟媳有幾次美好的交流,並且向姪女分享許多上帝作為的經歷,最後還送想出國讀書的姪女一本中英新約聖經(是臨走前整理行李,有感動帶的)。這些都是神聖的邂逅。

期間,曾陪姊姊住院檢查,病房另一床的女士半身不遂,心情低落。她的看護要她吃東西,都不願意,意志消沈。因為病房共看一台電視,轉到好消息電台,才曉得彼此都是基督徒,並且與姊姊去同一個教會敬拜。

她的看護十分捍衛所謂的權益,連我用病人廁所也挨她罵。(後來問護士,其實病人家屬是可以用的。)我趁著看護暫時出去,走到她床邊,自我介紹,聽她述說自己的心情,最後問她可否為她祈禱。她應聲說好。禱告一半,看護回來,請我走人,但她堅持要和我禱告,看護只好作罷。

禱告一完,看護又請我走人。我笑了笑,告辭。沒幾分鐘,隔著簾布,我聽到她的口氣開心多了,也願意吃東西。我曉得這又是個神聖的邂逅。

回程,在飛機上近二十小時,我整個人鬆懈了,心想「任務完成」。到了渥太華,拿行李時,注意到飛機上坐我旁邊一起橫跨太平洋的那個女孩,居然也與我們一路轉機到渥太華,看樣子她是從遠地到此讀書的學子。我心一拎,知道自己錯失了另一個神聖的邂逅,沒珍惜與她同機隔座的機會,十多小時機程沒與她說一句話。心裡懊惱。

***

旅行結束,神聖的邂逅似乎也該隨著結束。然而,「每次的遇見都是神聖的邂逅」這句話仍隱約地浮現心頭,似乎催促著我把每次的人際相交都當作是神聖的邂逅。

回想自己過去一個月發生的種種──與親人之間的親情交流、與朋友之間的情誼交往,並且居然越過了多年來「主動」的瓶頸。珍惜每份遇見,固然是突破的原因,但過去的我並非不在乎親情或陌生人的救恩,只是珍惜的程度並沒有超越「主動關心/攀談」時的自我意識。

我赫然領悟到,這不就是近一、二年來,時而向主祈求「少有己,多有主」的禱告蒙了垂聽。神透過「每次的遇見都是神聖的邂逅」,使我心思常顧念著主,而少想到「我」,從而超越了自我意識所豎立的局限。

其實,神聖的邂逅不見得是要發生死人復活、病得醫治等神蹟,而是珍惜相遇時,以基督的心為心,傳達上帝的大愛。期盼「每次的遇見都是神聖的邂逅」的心思意念,深植我心,讓「少有己,多有主」更深落實在我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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