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坐焚香抵挡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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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文考试出了一首陈与义的诗。陈与义生活于北宋末南宋初。是高官(参知政事,即副宰相),也是大诗人(元代方回在《瀛奎律髓》中称杜甫为江西派的"一祖",黄庭坚、陈师道、陈与义为"三宗")。生于宋哲宗元祐五年(1090年),卒于南宋宋高宗绍兴八年(1138年),年四十九。



来看诗的内容。

 
放    慵
陈与义
暖日薰杨柳,浓春醉海棠。
放慵真有味,应俗苦相妨。
宦拙从人笑,交疏午自藏。
云移稳扶杖,燕坐独焚香。
        这首诗颈联中的“午”字或为传抄过程中的笔误。另一个版本为“得”字,无论从内容还是句式上都更合理。

       

     由于本诗写作时间不详,所以不便于探讨诗歌背后的故事,就从表象上试着分析下。
       这首诗题目为“放慵”,放慵就是疏懒的意思。《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懒散而不受习惯限制”。由此可知,此诗所写的是诗人享受(已拥有)或追求(未拥有)自由、闲散而无所束缚的生活状态。

       首联“暖日薰杨柳,浓春醉海棠”描写了春日之美景,表现了诗人对春景的赞赏、喜爱之情。我们可以将首联想象为这样的图画:春日煦暖,杨柳轻拂,海棠正艳,一片春光融融之景。一方面杨柳青,海棠红颇具视觉效果,另一方面这里还暗含“风”的存在,当然风也是柔和而温暖的。

        出句(上句)点明了天气(暖)和时间(白天)。“薰”即“熏”,写出了阳光的和暖、微风之轻柔,杨柳在阳光下也当呈慵懒状,在微风中也显得很是舒适。我个人认为看成将杨柳人格化,即杨柳轻扬如人饮酒后走路摇摆微醺之状也说得过去。对句(下句)交代了季节(浓春)。诗人用“浓”字来形容春景,写出了春意之盎然。海棠被浓浓春意陶醉,“醉”是指人因喜爱而沉迷的一种状态,显然这里也使用了拟人的修辞手法。“醉”字在这里有使动的意味,即“浓春使海棠醉”,恐怕“醉”的不仅是海棠,赏春之人更是沉醉其中吧!这更体现了作者爱春、惜春之情。

        颔联承接首联。意为在这大好春光下,偷一下小懒放空一下自己,简直再舒服不过了,甚至能让人体会到生活最本真之意趣, 可是那些俗务却妨碍了这样美好的心境。一个“苦”字写出诗人“不愿”又“不得不”面对世俗的心理状态。“放慵”“应俗”两者的对比,更是体现了作者苦恼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一般来说,律诗的结构讲究“起承转合”,但本诗的颈联没有明显的“转”,反倒有“上承下接”之意。“宦拙从人笑”写出了“应俗苦”的部分原因,就是“宦拙”,这句诗的意思是自己当官当得很笨,只能人云亦云、人笑亦笑,似乎也可以解释成当官笨得连属下都嘲笑自己;但是从内容来看,解释成前者更为妥帖,前一句写同僚,后一句写自己,前后勾连,合情合理。“交疏午自藏”是说自己笨得没朋友或者懒得交朋友(疏于交际),所以才得以自美其美。这里有不屈于世俗之意,写到这里,似乎作者反倒有点自得了。

        尾联之“云移稳扶杖”一句, 回到开头的景物描写上,可以理解为哪怕云来雨至,我也要扶稳手杖,继续赏春;当然更可以深一层理解为无论风云如何变化,我亦可安然处之。“燕坐独焚香”一句既是补充又有总结意味:安然独坐,焚上一炷香,任世事变幻,我自岿然。  本诗由景而情,看到大好春光,心情喜悦;但官场俗务烦恼苦闷,让人无奈;不论天气(世事)如何变化,我都要心中安稳,独享生活之乐,想让我屈从于世,哼,做梦吧!尾联呈现出另一幅画面:一位老人安然兀坐,面前香烟袅袅。一炷香,一个倔强的身影,足以抵挡全世界的侵袭!      大体试赏析到这里,下面看这两道题。

         8.古人评诗有“诗眼”说法,本诗首联哪个字是诗眼?试分析其表达效果。(5分)

       个人认为这道题有欠妥之处,出题的目的是考查学生鉴赏作品语言的能力,那么就要注意,要么允许答案多样,言之成理即可;要么将范围进一步收窄(改为某一句,而不是某一联),限制到除了某个字其他字无法解说的地步,当然这样就不太好玩了。(还别说,网上还真有这样设置题干的:古人评诗有“诗眼”说法,本诗第二句哪个字是诗眼?试分析其表达效果”。别的不说,至少严谨些。这样设置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哪个字可以和“醉”抗衡了。)    

         参考答案是这样的:“醉”是诗眼。“醉”用拟人的手法,生动形象、富有诗意地写出春意之美,连海棠也被春色陶醉。浓浓春意之中,被陶醉的不仅只有海棠,还有欣赏春色的人,进一步表达了诗人在春天里的陶醉与闲适之情。

       “醉”是诗眼肯定是可以的。要我说第一句中的“薰”也有点“诗眼”的意思。既写出了阳光的温暖、微风之轻柔,也写出了杨柳在阳光下的慵懒状(好像更扣主题哟!),在微风中舒适状。同时将杨柳人格化,即杨柳轻扬如人饮酒后走路摇摆微醺之状,也说得过去。当然更可以说作者如同杨柳一样被暖日“薰”,也能表达了诗人在春天里的陶醉与闲适之情。

        9.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哪些思想感情?请结合具体诗句,请作简要分析。(6分)

这道题的参考答案基本上比较经得起推敲:首联写出了优美的春景,表现了诗人对春景的赞美、喜爱之情。颔联、颈联写放下官务的悠闲自在和应对官场俗务的苦恼,表现诗人对官场生活的厌烦(或表现对官场人情世故的疏离感)。尾联表明无论世俗如何变化,但诗人心中安稳,能在“独”中坚守自己的品格。        要之:诗歌的难易度基本符合高一学生阅读能力,题目(两个考点,一个“语言”一个“情感”)和答案大体合理。两个小问题:一是第五句“午自藏”令人费解,二是第8题要么题干要么答案需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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