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与老太婆
晨光从无数朵云里迸射出来，金色的阳光稀稀拉拉地浮在院子四周...
屠夫与老太婆
By 樹與影
这是一个春天，她安静地窝在摇椅里，浅紫色绒毯的一角轻轻地落在草坪上，皱纹已经爬满整张脸，还有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特别是她微微皱眉的时候，无数条溪流从她眉间流过，紧抿的双唇像一颗碎裂的枣核横亘在下巴之上。蔷薇紧贴着她的气息盛开，红色的花瓣上还挂着珍珠般的露珠；在百灵鸟的催促下，蜜蜂钻进灌木丛辛勤劳作；晨光从无数朵云里迸射出来，金色的阳光稀稀拉拉地浮在院子四周；而风从中心将云朵吹散，世界开始依照千百年不变的规律缓缓开展一天的运作。
他的嘴唇又大又厚直往外翻，又浓又密的黑色大胡子占领了大半张脸，双手的指甲缝里都藏着凝固的发黑的血。我相信，无论是谁看了他都会惊吓地说不出话来。
他用砍刀粗鲁地把门阀削开，脚掌踩过的地方，往地下塌陷了一小块，小草久久无法抬头，呼吸在他的胸腔里形成一股低沉的怒吼。
老太婆从梦中惊醒，她蹙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来人，问道：“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我来这里只为得到我丢失的东西。”屠夫喘着粗气，很明显，路途的长远折磨他一段时间了。
老太婆伸出那双干枯的手捋了捋头发，几根银色的发丝从她的手心滑下来落在蔷薇花的刺上，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你要的是什么呢？亲爱的。”
的确，屠夫的旧外衣上已经破了好几个洞，胳膊处已经暴露出他的汗衫，他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衣着，他感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开始发烫，于是他对老太婆说：“对不起，我亲爱的太太，这是我唯一的衣服。也许我是需要一头绵羊，但不是现在，我的心告诉我它并不能弥补我的缺失。”
“那木头呢？也许你需要一个能装下你的小木屋，你好像很久没有停下来过了。”
屠夫摇摇头。
“食物?”
他依旧摇摇头。
“哦，亲爱的，那你需要的东西一定很珍贵，为什么不坐下来告诉我呢?”老太婆举起手掌轻轻一挥，蔷薇开始涌动，枝条卷曲成一个凳子的形状，百灵鸟放下嘴里叼的天鹅绒垫。
“请坐，亲爱的。”
屠夫坐下去，但是没有立马回答自己需要什么，反而看看老太婆，问道:“太太，你一个人在这里多久了？你好像对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
屠夫好像并没有听到老太婆讲什么，只是用粗大的手掌轻轻抚摸这些娇嫩的蔷薇，他企图用手去摘其中的某一朵，但每次都被荆棘刺破了手，他失去了耐心，举起砍刀斩断某条可怜的枝，一朵蔷薇滚落在他的脚边，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捡起蔷薇捧在手里。
“太太，我想我知道我需要什么了，是爱情。”他咧开嘴对着老太婆微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她就在你手上。“老太婆说。
“哦，不，这不是的，这只是一朵花，而且她最终会枯萎离我而去。”
“是的，她是我的小女儿，每当夜晚降临，夜莺的歌声响起，她就会变成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
“呵，这开的是什么鬼玩笑，我手上的是一个女人!”屠夫心想。他从凳子上站起来离开了，蔷薇立马散开，只剩下一块天鹅绒垫，孤独地躺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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