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杂侃】音乐本身就很美,我们不需要摇尾乞怜

 

——在说正题之前,先说几句废话。——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我都没有再大言不惭地批判过谁谁谁的某某观点,或是...

——在说正题之前,先说几句废话。

——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我都没有再大言不惭地批判过谁谁谁的某某观点,或是长篇大论地以自己那点浅薄的生活经验去“教导”别人该怎样做人处世。自从读了胡适先生的那篇《容忍与自由》和杨绛先生的那句“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我对于外界某些过去让我嫉恶如仇的东西仿佛淡定了许多。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必须拥有共同的所谓“正确”的 世界观与价值观。只要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有时候仔细一想,孔圣人在两千年前就说过:“君子和而不同”。细细想来,这大概是为人处世的至高境界。

——不过由于最近在朋友圈里看到一些论调,让我颇不以为然,所以想写点东西。并不是要否定谁,抨击谁,仅为略述己见而已。

——好了,下面言归正传。

——近日,高考、中考成绩相继出炉,于是朋友圈中的音乐同事、同学、师长、朋友们也纷纷耐不住寂寞,仿佛生怕咱们音乐搭不上当前的这个社会热门话题,于是转发了大量关于音乐与升学有关的文章。诸如学好了音乐能锻炼形象思维,有助于提高智商,或者能在高考录取时加分多少多少,或者某某高考状元曾学过多久的音乐等等。 再加之前段时间音乐史无前例地被列入了中小学期末统考科目,于是大批同行都在网上疾呼,仿佛我们终于迎来了行业的春天,或是感到自己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音乐越来越受到教育部门、社会、家长的重视和认同,这自然是好事,我们国家中小学生的音乐素养需要一些行政手段来得以加强本来也无可厚非。

——但在这里我想说的是,音乐,其实并不需要其他的东西去赋予它更高的意义。因为它本身就很美。古往今来,有多少大师都曾试图用语言去概括音乐的意义:

——青主说“音乐是上界的语言”。

——贝多芬说“音乐当使人类的精神爆发出火花”。

——瓦格纳说“音乐用理想的纽带把人类连接到一起。”

——……


音乐,是上界的语言
——我想表达的是,最纯粹的音乐,本来不应该与考级有关,与比赛有关,与分数有关,与升学有关,与金钱和名利有关。音乐的意义,我想也不在于能够刺激什么思维的发展,开发哪个半脑的智商,或是平衡什么大脑的运行。

——音乐,只有音乐本身才能诠释出它的意义,所有的语言形容都无异于画蛇添足。如果我们想去感受一段音乐,所有的和声曲式分析,创作背景探索,思想情感挖掘(这些不是不重要,而是他们应该是在对这段音乐本身有了充分感性认识之后再探究的问题),都不如让我们先安安静静地听它几遍来得有意义。

——诚然,人生于世,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可能脱离世俗。因此无论是音乐、文学、绘画或是其他什么艺术,都难免会被赋予一些他本来意义之外的东西。

——但我想,如果在低落的时候,有那么一支曲子,刚好能表达我们的哀伤;高兴的时候,兴之所至的来上那么两嗓子能让我们一畅胸怀;当感动的时候,有那么一首歌,能让我们热泪盈眶;当陶醉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旋律能让我们忘乎所以;当语言无法表达的时候,有那么一段音乐,可以让来自不同国度的素不相识的人们心意相通……

——无论是所谓下里巴人的通俗流行歌曲,还是看似阳春白雪高大上的古典歌剧交响乐,无论是五音不全的兴之所至,还是技艺绝伦的完美演奏。艺术的水准当然有高下,但对于大多数非音乐专业的普通人而言,我们无需去争论别人喜欢的音乐或好或坏,或高或低,只要在某一刻,它刚好能恰到好处地触及到我们灵魂深处的那个点,那它就是那个时候最好的音乐。

——记得是2010年,我在北川的小寨子沟参加表哥的婚礼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一位羌族农民在宴席上忘乎所以地端着酒杯唱着他们当地的羌族酒歌。他才不管什么音准节奏,什么腔体共鸣,什么气息位置。但他在歌中的那份陶醉,那份享受,那份自得其乐,那份忘乎所以,让我觉得在那一刻,这个其貌不扬的羌族农民仿佛就是音乐之神的化身,比我这个所谓正牌音乐学院的学生高明了何止百倍。

——在电影《百鸟朝凤》中,焦三爷说了一句话让我感触颇深,他说:“唢呐吹到最后,其实是吹给自己听的。”

——我想,这才是音乐本身最纯粹的意义。


也许马友友的琴声能带我们找到最纯粹的音乐
——如果当我们都能纯粹地专注于音乐本身,去热爱它,去感受它,去学习它,去探究它。那么,朋友圈里那些文章里所提到的诸般好处,自然而然地就会到来,而无需我们为了某某目的而刻意为之。其实,不仅仅是音乐,无论是任何的一个行业,只要当我们专注地把它做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那么你应该拥有的无论是金钱也好,名利也好,社会地位也好,自然而然地都会纷至沓来。怕只怕我们只着眼于眼前那些世俗的利益,而荒废了我们本来应该热爱和专注的事情。

——就像胡适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在大学里,一定要选择我们所热爱的专业,不要怕我们的专业不热门,不好。你觉得你的专业学来没用,那只是因为你把它学的还不够好。”不过,当下我们真正应该感到悲哀的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个纯粹的爱好,仿佛就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记得大学的时候,对我可算有知遇之恩的谭老师说过一句话令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今天我们练琴,明天肯定没进步。你这一周,一个月每天练琴可能也没进步,甚至有时你还会觉得自己在退步。但当我们坚持一学期,一年,再来对比当时,那一定是在进步,如果你能一直坚持八年,十年,那你就不得了了。”

——最近有一次在和一个大学同学闲聊起我们的专业的时候,我跟她说:“也许我们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钢琴家或者歌唱家,但如果我们一如既往地将自己热爱的音乐坚持下去,那我们一定能找到最好的那个自己。”

——所以,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们不需要摇尾乞怜地去告诉学生或者家长还是其他的某某人学音乐都有些什么什么样的好处。正所谓“君子引而不发,跃如也,中道而立,能者从之。”作为一名音乐老师,我们要做的,大概应该是真正地热爱自己的专业,不断地提升自己的音乐素养,把一个更美好的音乐形象传递给我们的学生,让学生能从我们的身上感受到音乐之美,那么他的灵魂自然会得到音乐之神的召唤。



波切利看不到这个世界,但透过他的歌声我们可以看见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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