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的虫子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但你就是想找个人告诉他,他是所有事的原因,他糟透了,比你的生活还糟。...

有时候你不知道你xx的生活是怎么了。
没关系,其他人都知道。


夏夜。M坐在漆黑的窗前奋力码字,幽幽的屏幕光亮在房间里像一片模糊的鬼火。整个房间回荡着打字的声音,身后七个舍友呼吸声极其协调一致,M很困,但是她得赶稿。舍友的呼吸声引起了她的共感,但是她不能睡,这让她感到一股无名火从腹中一直升到嗓子眼,真想大喊一声啊。把所有人都吵醒。凭什么我不能睡觉。然后她无声地呼出去一口气。唉。

M知道这时候连神奇生物大妈都已经沉入了她们晚十一朝五的睡眠,因此她大可以打开宿舍门出去接水。就在她纠结到底要不要站起来的时候,她感到一只生物撞进了她的鼻孔,振动双翅。她差点惊叫出来,但是叫声在干涩的嗓子里化作一阵烟消失了。她从鼻孔向外使劲呼气,那只虫子大概已经被吹到如来佛被游客刻字的五根柱子那儿去了,但是她还是不停地向外呼气,试图消除那种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的恶心的感觉。终于没有了。讨厌。她想。她继续码字。

刚写到入神的时候,M感觉胳膊上有什么东西停下来了。她晃晃胳膊。那种感觉消失了。她继续打字。又有什么东西停在了她的腿上。她用手拂走了。接下来,她觉得脸颊周围有虫子在一跳一跳地飞。她开始神经质地拍任何一处有一点点细微触动的地方,一开始还记得要小声一点不要吵醒舍友,后来她直接响亮地拍在身体上,完全不在乎痛感。但是她身边还是有很多,很多,很多虫子。她站了起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到处打那些来北京M家参加全球气候峰会的虫子。虫子!虫子!虫子!她愤恨地拍着,把手上的虫子尸体一一拂落。后来她不再在乎手上沾满的鲜血,只是打着虫子。直到她站在那里,经过良久,耳畔嗡嗡的鸣响和周边虫子的触感再也没有。

她看看手上灰色的齑粉,转身走向卫生间,开灯,洗手,擦干净,关灯,走回电脑面前坐下,打下一行字:

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一只虫子蹭过她的胳膊停在了电脑屏幕上。她听见耳朵里的声音说:“让你意识到你的罪。”

她骂了一句,出声的。舍友们全部坐了起来,看着她的方向,但是那里一片漆黑。她要睡觉了。
你打完虫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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