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移民在澳 一件惊心动魄的事(四)
理查德和谢恩再一次发力把棚大王向上猛推,岸上的两个少年同时拉住。这一次成功了,棚大王没费太大力气就爬上那块舌状礁石。...
点击关注▲读澳村最有生活味儿的故事
害怕归害怕,但我也清楚还远不到放弃的时候。
天黑前还有一段呢,我必须抓紧利用这两个小时。冷静下来想了想,唯一的希望怕就只有岸上了。
悬崖顶端的岸上有不少别墅,住的都是当地居民。他们平时虽不经常出来,但偶遇时都很友善,或笑笑,或说句“How are you”。
这个时候如果有谁出来遛遛狗啥的该多好呀,但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东南风五级时俯拍的鲸滩海浪,浪高10米,涛声轰天。
“能不能喊呢?能不能喊出个把人来呢?”
“可是这么远,风向又不顺,喊有用吗?别人听得见吗?”各种互相矛盾的疑虑都敌不过强大的求生欲,就在一边认为没用的时候,一边却已开口大叫。
叫啥呢?英文“救命”不会说,中文“救命”没人懂,我就啥内容都不叫,只叫“啊”。
叫出来的声音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巨大,充满不甘,充满恐怖和绝望。还有一点,叫得日后嗓子疼了很久。
啊——岸上那不是一个小孩吗?
啊——那个小孩咋又不见了!
啊——咋一个小孩变成了俩小孩?
啊——小孩的后面又跑出来俩大人!
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再啊了,我知道我不再有生命危险。
紧接着,看见有几个人从悬崖上跑下来,还有两个边跑边脱衣服。
跑在后面的那个人手里抱着一个滑水板,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只穿了一件泳裤,他超前第二个人50米跑到海边,一头就扎了进去。事后我知道这个人叫Richard(理查德)。
理查德游到我身边的时候,示意我放松。
我笑着跟他说“I’m Sorry”,然后又说“English no”。
他知道我不会说英文后就用动作向我示意,叫我用嘴呼吸,然后从左前方拉着我向岸边游去。
过了几分钟,拿滑水板的小伙子也赶到了。事后我知道他叫Shane(谢恩)。
谢恩趴在滑水板上划水,让我用左手抓住滑水板的右侧。此时理查德则移到了我的右后方,从后面推着我走。
▲照片里近、中、远三个人分别是Richard(理查德)、Shane(谢恩)和另一个拉我上岸至今不知其是谁的青年人。
稍一接触就能感到理查德和谢恩都是海上高手,他们都有运动员一样的胸肌,胳膊粗壮有力,在他们的帮助下,不到十分钟我们就接近了岸边。
他们并不选择离得最近的礁石,而是夹着我朝一个U型的豁口游去(后来知道他们经常在这个地方游泳,所以知道哪里最易上岸)。
▲画面的右下方有一个不大的豁口,棚大王就是从那里被营救上岸的。
在豁口的上方,已经站着两个只穿了条泳裤的少年,一个差不多十六七岁,一个充其量也只有十三四岁。年龄小的这个孩子显得很瘦,他站在最前面,老远就向我伸出手。
趁着一个浪过来,理查德和谢恩把我往上用力一推,我顺势一下抓住了那个少年又细又长的胳膊。但是他力量太小了,我太重了,他拉不动我,随着浪头往后一撤,他竟给我拉下海来了。
我正后悔害了他,却见他像条带鱼一样在水里游得飞快,几下子又回了岸边。在另一个少年的帮助下,他轻松一跃就上了礁石,然后回身就又向我伸出手来。
又一个浪头过来了,理查德和谢恩再一次发力把我向上猛推,岸上的两个少年同时拉住我。这一次成功了,我没费太大力气就爬上那块舌状礁石。
理查德和谢恩很快也上了岸,他们帮我拿着海边尚存的钓具,扶起我朝“营地”走去。
▲事后得知,鲸滩貌似平缓,实则凶险异常,这样的海况经常出现,或可占五六成之多。理查德说,幸亏那天风小,否则他们也不一定敢下去。就是下去了,也不一定能上得来。
“营地”地势高,暖和,那里还有热水和巧克力。更重要的是我的双肩包在那里,里面有我的手机。
拿出手机刚给女婿拨通电话,就听见头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抬头一看,一架红黄两色的直升机已经在我的头顶盘旋。
我意识到是有人电话报警了。略一估算,从我掉进海里到现在不过二十几分钟,这效率真是了得!
▲棚大王爬上岸刚回到“营地”坐定,救援的直升飞机就赶到了。
但我不想上直升飞机。
一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身体还行,已经走到了营地,喘口气缓一缓,自己爬上悬崖没有问题。
二是我怕他们找我要钱。过去在国内拍片子用过直升飞机,拍了不到半小时,费用七八万,太贵了。
三是我不愿把场面搞大。毕竟不是啥光彩事,搞得兴师动众的,还直升飞机,算球吧!
我让女婿电话里跟理查德讲,我不需要直升机,可以让他们走了。
但说了等于白说,直升机上的救生员已经沿着绳子下来了。
书评
关注 澳村微专栏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