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移民在澳  “澳村”情节

 

站在别人国家的土地上,棚大王心存不甘,为什么家乡就不能像这里的农村一样,既富足又保持着自然的美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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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喜欢把澳洲叫“澳村”,什么意思呢,大约是说澳洲就像个大农村吧?

我一直是喜欢城市的,喜欢城市的高楼大厦,喜欢城市的蓬勃热情,喜欢它分工的细致,喜欢夏天里遍是短裙的漂亮姑娘们。

我在农村度过了贫瘠的少年时代,是城市让我长大成人,有了知识,有了眼界,有了事业和爱情。我能不热爱城市吗?

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老了吧,在城市里住了几十年后,我厌倦了,想逃到农村去。



我先后去过很多地方,其中奥地利、瑞士、苏格兰、新西兰等地留下的印象最好。虽都是发达国家,但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大都市的影子。它们无处不在又井然有序的田园风光使我着迷。

我用了“井然有序”这四个字,对,我不喜欢脏乱差的自然,我喜欢井然有序的自然。井然有序里面处处都是先进的人和文化的影子(脏乱差里面是另一种人和文化的影子),处处都显示着“精心的随意”。“精心的随意”是我特别推崇的,只有在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家才能处处看到。



那次去墨尔本的路上经过一户农家,因为就在酒店旁边,我早晨起来便去转了转。他家养着牛和羊,还养马。都不多,羊不到20只,牛只有七八头,马似乎只有一匹。

这种养殖规模在内蒙牧区可能得算穷人了,但他们显然不穷。为什么不穷我不知道,但看他们的房子,看他们的车,尤其是看他们一家人自信的样子,你就知道他们不穷。



我现在也不算穷了,所以对他们的富裕倒也淡然。然而就在我转了很久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男主人扯着嗓子唱起歌来,这让我又站住了,甚至让我有些激动,因为他让我猛地想起一个人来。

我想来了一个叫王连雨的人,他是我河北老家一个没出五服的叔伯大爷。在我的童年记忆中,连雨大爷这个人一直留有很特殊的地位。

我五岁时随受处分的父亲回到河北老家,我记得我很喜欢当时的农村,喜欢它空旷的田野,喜欢暴雨从天边过来追着我跑的感觉,喜欢秋天大片玉米地的中间收割出一条通道,我站在那里一喊,遍地回声。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陶渊明是谁,村里赶马车的连雨大爷即是我从心里羡慕的人。



印象最深的是连雨大爷喜欢唱,随时随地都爱哼两句河北梆子。他很早就没老伴了,还有个哑巴女儿,但我不记得看见他没精打采过。他喜欢拿根鞭子不时甩出几声脆响,还喜欢拿根草梗剔牙花子,不剔了他就唱。他唱的啥我早忘记了,不好听是肯定的,但他唱的高昂而自信也是肯定的。

我后来多次回老家都没再见过连雨大爷,他很早就走了。
不过站在老家乱七八糟的村口我也常想,幸亏他走了,否则现在这个环境,他往那儿一站,格格不入嘛!
现在我的老家到处是工厂,遍地是塑料袋,干涸的水塘里别说鱼了,连青蛙都没有了。




我说这些不是说过去如何好,过去饭都吃不饱,生活水平比现在差多了。站在别人国家的土地上,我只心存不甘——为什么我的家乡就不能像这里的农村一样,既富足又保持着自然的美丽呢?



连雨大爷是怎么去世的我不是很清楚,有人说是因为吃不干净的水得了食道癌,也有人说是因为贫穷加上哮喘逼得他自己抹了脖子。 这些都和我记忆中的连雨大爷无法拼接,我只记得他年轻时的样子,只记得他举着马鞭快乐而自信地引吭高歌。

在“澳村”地地道道的农村里,我很想也像连雨大爷那样对着湿润的田野喊几嗓子,但是我又觉得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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