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发辉  一双布鞋 一丝念想

 

牛发辉,86年生于张义六道沟,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娃。一个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人,一个喜欢在现实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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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发辉,86年生于张义六道沟,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娃。一个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人,一个喜欢在现实生活中做梦的人,游走在城市的边缘,惦念家乡的一草一木。为愿此生,以终书叙笔。风画生命里的不幸,与今世的疯狂。



一双布鞋 一丝念想

注:此文中的鞋都读作(hai),这样读起来更有意思。

布鞋,曾经的每个母亲每年都曾为自己的孩子做过,从出生到结婚一针一线都倾注着爱,如今却成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了。                                              --题记

说起布鞋,对于我们一个土生土长的山娃来说并不是很陌生,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忘了些许。

记得穿的最后一双布鞋是上大学是母亲帮我做的,那双布鞋至今还在床底下压着呢。布鞋,是我们山里人的传统穿着,小时候在六道沟生活,信息闭塞、交通不便,温饱尚成问题,哪有闲钱儿去买什么阿迪、耐克?即使有钱,上哪儿去买?皮鞋也只是在办年货时到张义堡街(gai )上的供销社里看见过,看着贼亮贼亮的,却从来也没有舍得买。

记得小时候,我们全家大小穿的鞋,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而成。

在农村的日子里,母亲除了与男人干同样重的庄稼活儿,还得挤出时间为一家人做鞋。或是夏日的阴凉下、或是冬日的火炉旁,母亲的手里面都会拿一双鞋底在那里密密麻麻的纳上一天。

鞋底的前期制作委实不易。每年过完年,种种上、春暖了,花开了,艳阳暖烘烘的,母亲便把不能再穿的破衣服,不能再盖的破被褥,收拾一大堆,剪去缝线洗干净,用黑面打成的糨子,一层一层粘在一起,用石头压住放在炕上,等待慢慢的晾干。晾干后,照鞋底样剪成底胚子,四块摞在一起,用针线固定住,伸平拉直,然后把干净的碎布头,一块块一层层均匀地铺垫到底胚中间,这样的鞋底穿着舒服,透气,有弹性,也显得厚实饱满。

铺衬做好之后,用结实的白粗布蒙个面,周边缝结实,做成毛底。用白布把底胚子一层一层包了边,再摞到一起,这种鞋底叫千层底。然后用黑色条绒做个鞋面,配上亮色色的千层底,把整个人都衬得抖了精神。每次过年只要穿上妈妈做的布鞋,都是一件很幸福、很快乐的事。抑或是姑娘小伙子穿上相亲见面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纳鞋底用的是麻绳。民间有句“麻绳耐沤,线绳耐凑”的老话,麻绳耐沤是说麻绳越在潮湿的环境中越壮实,如果天气干燥,纳鞋底时很容易拉断。以前村里都是土路,下雨后几天路面泥泞汪水,穿麻绳纳的鞋底能经得起浸泡。线绳耐凑是说纳鞋底时,把连着鞋底的线绳缠在四指上,使劲拉紧,线绳不断,纳出的鞋底硬棒平整,如拉不紧,纳出的鞋底就会扭七八咧,不硬棒,线绳纳的鞋底久湿不干还会沤烂。

每年处暑、雨水最多、湿度最大的季节,是沤麻的好季节。一场秋雨过后,家家户户都会把麻杆捆好,绑结实,拉到家乡唯一的水源地(涝坝)里 ,开始沤麻,大概十多天的时间,麻杆就沤好了,到时侯家家院子里都捋着沤好的麻皮,奶奶总是趁潮气未退,把麻皮撕成细条,用撮陀螺撮成麻线,再把单股麻线从门环中穿过来,拉到很远处,牙咬一根,两掌心搓一根,两根都上好劲儿,合在一起,再搓,上匀劲,就成了麻绳,然后往肘上反复缠绕成把儿,放到纸箱子里以备母亲纳鞋底之用。

母亲做鞋总是见缝插针,每当阴雨天不能下地干活时,都要纳上几针,串个门也不让手闲着。如果鞋底没纳完,只有等到三九天偎着被儿,坐着热炕上继续纳,就是为了让我们过年时穿上新布鞋。

过去老家孩子都是一大群儿,半大孩子很费鞋,有的个把月脚趾头就拱出来了,经常听到有大人吵孩子:“你脚上有牙?吃鞋呢?”。还记得小学毕业时,我们照毕业照,鞋上破了个洞,照相师为了遮住哪个露出脚趾头的鞋,就在前面拔了颗草挡住,每每翻起那张毕业照,感叹我们小时候是多么的调皮、多么的费鞋。全家人每年少说也得穿几十双鞋,鞋底全凭母亲一个人一针一线纳出来,那时候,一天啥都不干,最多能纳一双鞋底,如果只利用闲杂时间,纳一只就算快手儿。因此家里的姐姐妹妹们,都是门里出身,自会三分,长到十几岁就会帮着母亲纳鞋底。

那年代,未过门的闺女,都有做嫁妆的风俗,一是给新郎做上几年穿的备用鞋,二是婆婆要检验新媳妇的手艺。鞋做得越多,婆家人就越有脸面,娘家人脸上也光彩,见人就说:“你瞧谁谁家姑娘才做了二十多双,我们姑娘的婆婆硬让做了六十双,叫姑娘怎么做里吗。”这是正话反说。姑娘们总是把鞋样给了亲戚们帮忙,这个三双,那个五双,剩下为数不多的自己做。

母亲纳鞋底很老练,拿着锥架子往头上蹭一下,用锥子往鞋底上扎个孔,顶针顶着钢针照眼扎进去,左手拿着鞋底,右手拉着麻绳大开大合,拉紧了,再凑结实,密密匝匝的针脚在鞋底上铺展开来,犹如穆桂英布阵——有板有眼。鞋底纳到脚心处,要删针留花儿,这样一是脚心不着地,鞋底不费,可省点力,二是纳出的鞋底美观,显示出女人女红的技巧。通常有九针子、六针子、波浪花等。全部鞋底纳完后,包在包袱里,啥时候做鞋啥时用。一般当家女人很会算计,纳的鞋底正好够全家人一年穿,不能短缺,也不能太剩余,因为小孩子不见脚长只见鞋小。那时候我们穿鞋总是很费的,母亲做得鞋也是有大有小,鞋大了母亲就做双鞋垫垫上再穿,如果小了母亲就用木镟子把鞋镟大一点再穿。

如今我们已经长大、各自成家,很少再穿母亲做的布鞋了,只有父亲还在家里干农活,一直穿着母亲做的布鞋。想起曾经穿过妈妈做的老虎头鞋,还有条绒松紧鞋、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就这样穿着一双双鞋长大。今年中秋节回家看到炕沿上放着一只没有纳完的鞋底,就问母亲现在还给谁做鞋呢,母亲叹了口气:“现在就只有自己做鞋自己穿,你们都不穿了。”我不禁看了一眼母亲脚上那一双已经变形的布鞋和我脚上这双光鲜亮丽的鞋,形成了鲜明对比。突然想起母亲在煤油灯下为我们赶着过年做新鞋的情景,眼睛不争气的泛红、湿润。

现在时代进步了,生产力先进了,各种各样的鞋应运而生,有的轻巧便利,有的庄重霸气,高中低档的要啥有啥,你尽可以随意买。当然,也有人把复古穿布底鞋当成一种时尚,就像现在街面上流行的老北京布鞋。但是,如今的布底鞋都是机器纳制,且不是纯棉布,既呆板又生硬,穿着容易打滑,出脚汗,总归不如母亲的千层底的舒服。然而,别说如今的大姑娘小媳妇没几个会纳鞋的,就是老太太也嫌麻烦,不如买的省力、便宜还时尚。

车轮滚滚,老祖宗留下的手工布鞋,就这样随着时光的变迁,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恐怕以后的年轻人,只有在浅薄的文字里,去认识这浸染着女人辛苦、承载女人大爱的手工布鞋了。

|闲|话|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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