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阅读|“千禧一代”之后,新一代人会是什么?

 

一直以来,一谈到“千禧一代”,人们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对方在暗示些什么。这看起来正常,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直以来,一谈到“千禧一代”,人们都会下意识地觉得对方在暗示些什么。这看起来正常,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千禧一代”通常指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早期到新世纪初期之间的人。

但是,就这些人而言,“千禧一代”是一种态度,是人们看待未来的一面镜子。

1989年,詹姆斯·阿特拉斯(James Atlas)写道:“2000年将很快到来。千年一遇的厄运也不远了。全球变暖,核武器扩散,东欧动荡。甚至连‘后时代’也行将就木:后现代主义,后历史主义,后文化主义……我们即将远离它们。”

1994年,《纽约时报》对“千禧见解”如此描述:对先进技术的狂热追求;就像六十年代的人们跟性、毒品和摇滚脱不开关系一样,新兴一代热衷于不断更新电脑技术。

1997年,音乐评论家理查德·鲁斯金(Richard Taruskin)显然已经受够了所有的预言。他语带嘲讽地警告道:“新千年即将到来。”在2000年之前,我们都是千禧一代。我们拥抱着新世纪,面临着一个不确定的时代。这种“不确定”非常可笑,因为在后“911”时代(这说明“后时代”根本没有结束),这种不确定性将被无限放大——90年代,我们因无知和愚昧而产生恐惧,被人误导着开始杞人忧天,其实那些所谓的危机根本微不足道,比如千禧危机(Year 2 Kilo, Y2K)(译注:千禧危机是指由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计算器内存非常宝贵,编程人员一直使用的MM/DD/YY年份显示法无法辨别00年是1900还是2000的计算机系统漏洞,日期混淆会导致资料流失、系统死机、程序紊乱、控制失灵等)。

但是现在,如果你问问那些不属于“千禧一代”的人,他们会说,千禧一代正在毁灭我们。人们指责千禧一代受誉过高,其实他们十分懒惰、娇生惯养、过于自恋。他们将会毁灭所有的劳动力、整个国家,败坏知恩图报的良好传统。



我们并非对这些一无所知。自从青少年诞生之后,成年后的每一代都会对年轻一代嗤之以鼻。1964年,当战后婴儿潮世代(Bab  Boom)的婴儿都成为成熟的青年,作家玛莎·温曼·李尔(Martha Weinman Lear)对新的一代如此描述:

他们站在时代的门槛,故作忧郁。他们在电视机前拔掉自己的乳牙,不断增强自己的影响力,长大后早早结婚却拖欠欠款;他们辍学出走、成为少年犯;上了大学却不务正业,让和平护卫队(the Peace Corps)极为忙碌;言行自大、不切实际;他们明明在向地狱里冲却被当成是明日的希望。总之,用狄更斯的话说就是:他们是最好的青年,他们是最坏的青年;他们周围围绕的是一群极端狭隘的成年人。

在1946年到1964年间的战后婴儿潮时期,新生婴儿约有7500万人。他们沉迷于瞬间的沟通,(跟他们出生的原因很像吧?)因此遭到了嘲笑——李尔这样解释:“瞬间的玩笑,瞬间的名利,瞬间的时尚,还有与大洋对岸电视节目瞬间的接触。”女孩们穿着随便,还打了耳洞(天哪!)。青年们还讲着各种俚语:“gear”、“tuff”(表示惊异),“animal”、“skag”(形容蠢人)等。

李尔写道:“或许信息沟通变得更迅捷,但是他们的从众心理却比以前减弱了一些。披头士狂热并没有对浣熊皮大衣(上世纪20年代流行于美国)、大苹果城(指纽约城)或沉浸在伊诗比蒂(Itty‐Bitty,某婴儿用品品牌)大池子中的三只小鱼儿们产生任何影响。”

那些小鱼是1939年一首热传的歌曲“Three Little Fishies”中的主角(歌曲内容:三只小鱼原本住在洼地。它们试图游向大海,最终却被鲨鱼吓退,回到洼地)。直到现在,它的旋律还能唤起某些记忆。我想,任何东西都有它的归属,逃脱不掉。

1995年,约翰·艾伦·保罗斯(John Allen Paulos)在《纽约时报》上如是写道:“数十年的时光不断地定义着每一代人。难道还有比这更无趣的吗?六十年代充斥着自由恋爱和反战观念,嬉皮士们想入非非;八十年代,贪婪让雅皮士们无所不为;七十年代,愤世嫉俗又目不识丁的无名一代(Generation X,“X”有“寻找未知”、“否定现实”、“反抗社会”等含义)庸庸碌碌。我们应该振作起来,否则昏庸的千禧一代将在1999年来到。”

虽然保罗斯的话似乎只是指代某个时期,而不是这个时期的青年人,但他的看法多多少少存在预见性。用来指代某一代年轻人的词语寿命不会超过是十年。年龄大的千禧一代们(指1995年-1999年的高中生)曾经被称为“WHY一代”(Generation Y,他们不断地追问“Why?”因为他们不能理解这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真正是没有意义的世界。2009年,《时代周刊》将其定义为1980年-2003年出生的一代),与之前X一代相呼应。老一辈的千禧一代和某些与众不同的千禧一代们则与这一称呼划清了界限。

2011年,作家多瑞·沙法尔(Doree Shafrir)在推特上说:“我既不属于X一代,也不属于千禧一代。我只是介于他们之间的少数人罢了。谁能替我发声呢?”

沙法尔曾经为Slate杂志写了一篇深刻的文章,内容关于卡塔拉诺一代(Generation Catalano,出生于七十年代晚期指八十年代初期的人,介于X一代和千禧一代之间)对杂志提出的建议。其中提到了一个1994年首播的电视节目,寿命虽短却好评颇多。她写道:“我们急切地希望定义每一代人,其实这是在一个越发异化的时代中产生的对于群体记忆的一种渴望,至少我们这一代是如此。千禧一代总是根据他们的生活方式来定义自己。实际上,我们这一拨人却在过去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我们与文化图腾密不可分,似乎有一种共同的经历在不断带领着我们找到自我。”

沙法尔只说对了一半。早在2011年她写下那篇文章之前,千禧一代在定义自身之时就有了怀旧情结。这是人类的共同特点,而不是某一代独有的。很明显,留恋过去并不总是好的。至少,这会影响人们对自己所处时代和文化做出正确的判断。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定义某一代的方式变了。这一代人变了,人类也变了。

1992年,美国《大西洋月刊》试图再造一个“第十三代”的名称,用以替代“X一代”。以下是作者尼尔·郝伊(Neil Howe)和威廉·施特劳斯(William Strauss)提出这一名称的过程:

美国的第十三代出生于1961年~1981年,年龄在11岁~31岁之间。人口学家把他们成为“小鬼们的一代”,不过这名字应该趁早抹掉。首先,这是错误的:出生于六十年代早期的群体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群体,约八千万人,这个数字的增长速度已经超过了战后婴儿潮世代的数量;等到本世纪末,这个数字将会超过战后一代。第二,这个名字带有侮辱性——“高潮”(Boom)之后却是“萧条”(Bust),就像奇迹之后沮丧降临一样。“X一代”或者“无名之人”这一名称是由一个出生于战后婴儿潮的英国人第一次提出。小说家道格·库普兰(Doug Coupland)出生于1961年,他作为X一代,就曾经为同龄人辩解。《旧金山纪事报》(The  San Francisco Chronicle)的记者尚恩·尼克斯(Shann Nix)也像库普兰一样。他曾表示,“posties”(post yuppies的缩写,即后雅皮士)这一名称把这一代置身于战后婴儿潮一代的阴影中。

这样吧,我们给这一代年轻人一个不是标签的标签,它跟婴儿潮一代无关。如果我们追溯到本杰明·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那一代,所谓“第十三代”其实就是知道美国国旗和宪法的第十三代子民。它不仅仅是一个代号,数字13也是一个严酷的考验、一个难以克服的障碍。或许它是电梯从不停止的一层,或许它是面包师视而不见的一个甜甜圈。或许它是一件外套的第十三个挂牌,就像在一个高风险的二十一点游戏中,幺点一举得胜一样,这个名称对被低估的一代人来说,未免太过简陋。

幸而“第十三代”从未流行过。人们接受“X一代”这一名称,草率地给一代人下定义,草率得都赶上“千禧一代”这个定义了。

类似地,早在千禧一代还被称为“WHY一代”的时候,也有人为八十年代后出生的婴儿给出了其他名字,比如“二次婴儿潮一代”(echo  boomers)、“短暂繁荣的婴儿一代”(baby boomlet),与他们的父母都有所联系。1997年,琳达·李(Linda Lee)在为《纽约时报》撰稿时写道:“为什么不把他们叫做‘电子宠物的一代’(Tamagotchi  Generation)呢?他们喜欢高科技或者可爱的东西(正如1995年电影《婴儿》表现的一样)。他们向全球市场敞开怀抱,并且坚持维护自己讽刺的权力。”

值得强调的是,在文化评论家们第一次嘲笑新一代的价值观的时候,千万个千禧婴儿们尚未降生。1994年,《滚石》(Rolling  Stone)杂志的特约编辑里奇·科恩(Rich Cohen)玩笑性地把这一代称为“小小的一代”(The Small Generation),“这一代生于罗德尼·金(Rodney King)绯闻事件之后,卢旺达种族大屠杀之前……这一代只知道比尔·克林顿这一个总统,似乎还要叫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妈妈。”

科恩写道:“这小小的一代对美国如今的生活方式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他们不仅逃避就业(他们几乎无人工作),而且像水手一样不讲卫生。他们挖鼻孔,弄脏了内裤却只会大喊大叫,希望别人来帮着洗干净。”

有人开玩笑说: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嘛。人们普遍把这归咎于代沟,这样的固执又催生出一些情理之中的话,这让科恩觉得很讽刺。

1992年,郝伊和施特劳斯为美国《大西洋月刊》撰稿时写道:“如果对婴儿潮一代的人来说,成为充满怨恨的老一辈是一种新奇的体验的话,如果第十三代人觉得生活已经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的话,那么重复着不同时代节奏的美国子民们就可以试着采取一些安慰的措施了。每过八九十年,美国那些自以为是的中老年清教徒和四处流浪、追求生存的新一代成年人们都会遭遇这样的代沟问题。”

考虑到后千禧一代再有几年就要进入大学,还有少部分人会避免就业,我看这样的时代循环又将会重演。

那么,我们应该叫他们什么呢?

编辑:钦君

英文来源:大西洋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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