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微故事｜无心一语游魂衔恩 善护口业万勿伤人

 

无心一语游魂衔恩

善护口业万勿伤人

及孺爱先生言，其仆自邻村饮酒归，醉卧于路，醒则草露沾衣，月向午矣。欠伸之顷，见一人瑟缩①立树后，呼问为谁，曰：“君勿怖，身乃鬼也，此间群鬼喜嬲醉人，来为君防守耳。”问：“素昧生平，何以见护？”曰：“君忘之耶？我殁之后，有人为我妇造蜚语，君不平而白其诬，故九泉衔感②也。”言讫而灭，竟不及问其为谁，亦不自记有此事。盖无心一语，黄壤③已闻。然则有意造言者，冥冥之中宁免握拳啮齿④耶。

【注释】

①瑟缩sèsuō：颤抖而畏缩地。

②衔感：如衔环之感戴。衔环：古代神怪小说载：东汉杨宝救了一只黄雀，某夜有一黄衣童子以白环四枚相报，谓当使其子孙洁白，位登三事，有如此环,后杨宝子、孙、曾孙果皆显贵。后因以此为报恩之喻。

③黄壤：黄泉，地下，指阴间、地狱和鬼道。

④啮齿：nièchǐ：咬牙切齿。

【译文】

及儒爱先生说，他的一个仆人在邻村喝醉了酒回家，醉卧在路旁，醒来的时候，草露沾衣，已经月上中天。他伸懒腰的时候，似乎看见一个人在树后躲藏。他呼问：“是谁？”对方回答说：“你不要害怕，我是鬼。在这里，鬼喜欢捉弄醉人，我特意来守护你。”他问道：“我与你素昧平生，你为什么来保护我呢？”鬼说：“你大概是忘了，我死之后，有人大造流言蜚语来诋毁我的妻子的名誉。您气愤不过，出面来主持正义，为我妻子辩护。对此，我在黄泉之下，也感激涕零啊！”说完就什么也看不到了，竟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记得有这回事。也许他在无意中说了这句公道话，泉下之鬼已了然在胸。然而，那些有意造谣、毁谤、中伤他人的人，难道就不怕冥冥之中那些咬牙切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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