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记‖湘西苗族姑娘--春炼

春炼是个好姑娘...

春炼是个勤劳善良的女子（她来自湘西凤凰，是苗族人），从转到文学班伊始，我便知道了。我们有很多地方相似，志趣也相近，所以很快的，便在我不熟悉而她熟悉的人群中成了朋友。

真正开始认识春炼，是在第一节体育课上，我提前去了操场，看到她坐在阶梯上读书。当时我就觉得很亲切，上去和她聊了几句。体育老师活动很多，因为我不认识谁，就在一边干看着。春炼就过来找我聊天，聊得不多，可就有种“情投意合”的感觉。

我们经常联系，有时一起去吃饭，有时一起去上课，有时一起去散步，有时一起去聊天……最后我把她称作“知心姐姐”，心里难受都会跟她说。很开心有她这个值得倾诉的对象。这个中秋节，春炼邀请我去她家玩。因为对凤凰魂牵梦萦的向往，短暂的纠结之后，我欣然答应。

在出发之前，春炼大致介绍了一下她家的环境:要爬山，洗澡不方便……我并不介意，我也是农村的孩子（羡慕都市富有繁华，可更安于乡村的简单朴素）

在一天一夜的远途奔波之后，我们到了春炼家的小镇上，不大，也不怎么热闹，车辆倒是挺多（多是去凤凰古镇的）。买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背着小背篓的少女，我很是欣喜，因为我很喜欢宋祖英唱的“小背篓~~晃悠悠~~歌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春炼家也有，我是一定要背的，之后也确乎得以如愿。

之后又坐了一趟短途车，在一条无人的街上下了车，道路两旁就是稻田和高山。春炼说她的家在山上，我们三人开始行走，走过了田野，开始爬山，起初到没什么，爬到一半，我已气喘吁吁，几近力竭。向上一望，还是无尽的石路。在有息无声的奋斗之后，我们到了山腰，这里有条相对比较平坦的碎石路，尽管身上都是汗，但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们坚持走下去，到家在休息。一路上，看到了零星几处被烟雾笼罩的房子。她家在山腰的最边上，我觉得也是她村里房屋最高点。我们经过了几座土屋，门前都贴了即将褪色的春联。再走了一条竹林沙地围绕的水泥铺成的小道，就到了她家。

此时，天已近暮色，我看到了很简单的一座土屋，门是关着的。阿姨去放羊了。她奶奶帮我们叫了她，不一会，就看见阿姨回来了，背上还背着装满柴草的背篓。我们跟她打了招呼，可我听不懂她说的话，她说的是苗语，但她眉目间流出的喜悦和热情，我是看得到的。

进了屋子，对面就摆了电视机，我有些诧异，家具都比较低矮，客厅和厨房是相通的。我问春炼房在哪里，她说她家“只有床，没有房”。我又惊奇了几秒。

放下行李，换了裤子，我就跟春炼放羊去了。我特别开心，这是第一次看到现实的羊，接下来，就是疯狂的拍照，各种抱羊的怂样，各种灿烂的笑容，还有草地，还有高山……乐在其中。

回到家里，阿姨在杀鸡。好大的一只公鸡，又是第一次见。（总觉得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鸡肉炒的很香。梦梦太累了，老早就上了床睡觉，我觉得她错过了一顿好菜。我吃了很多，也说了很多，累是有的，满足更甚。

吃完，春炼有事出去了，我就拿了个小椅子，在外面看月亮（中秋节的月亮就是好看）。因为语言不通，和她妈在一起总有尴尬，春炼在的时候还能多说几句话，因为她可以帮我翻译。

春炼回来后，她妈也靠过来，我们三个，就在明亮的月空下，看着下午拍的照片，时而称赞，时而大笑。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阿姨就煮了面，叫醒最后一个赖床的我。她们的面是自己放调料的，味道很不错。吃完之后，她说还要煮饭。我当时就懵了“吃这么多？”然后我走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四处张望，山里的风景很容易让人流连。梦梦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她奶奶穿的苗服，我又来了劲，希望可以穿穿苗服。她妈答应帮我拿，后来因为时间太赶，没来得及了，有点遗憾。

吃完早饭，春炼要去修电视，这也是她回家的主要目的。本来计划让我和她抬着走的。可想起前一天走的路，我心里满是恐惧，不过后来想想，慢慢来嘛，兴许两个人会比较轻松了。我走到电视机前面随手抬了一下，没抬动，很重。春炼走过来，一抬，电视机就跟着起来了。她说“这么轻，都不用抬了，我都能直接背下去了”。我在心里惊呼，女强人呐！

她们的小背篓可以做这么伟大的事，我到此刻才知道。阿姨用布把六十多斤的电视机包好，就放在背篓上，找了根布条把电视机和背篓绑到一起，我除了感叹就无话可说了。

春炼背上它的时候，我心里五味聚杂，她比我还瘦，实在没有办法用文字表达我当时的心情。之后，我跟着她走过那条来时的山路，看着她颤颤巍巍却又坚定不移的脚步，我心里感慨万千，我是不是过得太幸福了？

道路阻且长。下山难行，上山更难行；空手难行，背着重物更难行。

下山后，乘车赶到镇上，在修理店搞了半天，却被告知没有相符的配件，没法修。绝望和气愤都是有的。走了那么远的路，最后还只能背着坏的电视回家，可以说痛心疾首了，春炼倒也看得开，最后还是选择背回去。

于是，又走了一段更辛酸的路。回到家，已是下午五点多了，不能停留，因为她要陪我们去凤凰了（我也有点愧疚，我们的旅行，害她不能多点时间陪她妈妈）。写下这些东西，我只是单纯地想赞美一下春炼，即使不能说是女中豪杰，但也称得上是柔身铁骨。

大概苗族人民都有这些精神吧。可那些精神，我学不来。

环境具有成就人的本领。我在短短的一天时间，知道了苗族人民的生活不易，知道了湘西人民的举步维艰，知道了小背篓的功用，当然，也叹服了他们那一片背出来的湘西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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