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江湖只有我们知道:衙内立辰

 

我不混已经有段时间了,由于上了高三,未来突然一下踹开门,指着鼻子对我说:“傻逼,想想以后整啥吧!”我被这一声砸的有点懵,仔细想想,真不知道今后可以干啥。...



我不混已经有段时间了,由于上了高三,未来突然一下踹开门,指着鼻子对我说:“傻逼,想想以后整啥吧!”我被这一声砸的有点懵,仔细想想,真不知道今后可以干啥。

去混社会?无数次的犯怂已经证明了我不是这块料;去外地打工?从小娇生惯养根本吃不了这个苦;去学门手艺?这倒是个路子,可是学什么呢,看看我的生活环境,楼下是个修车铺,可他们小工出师了一个月才500块。学开车去跑长途,以前听说我们那有在南方开货车的,挣的不老少,可大多数都一身病,不是劳累成疾就是风流染病,最惨的还有遇上车匪路霸丢手断腿的。学个厨子倒不错,起码饿不死,再不济,找个网吧当网管去,就凭一手牛逼的泡泡堂半身飞针的绝技,泡姑娘绝对没问题。

可这些都是瞎想,真去干这些,被我爹打断三条腿都是有可能的,幸好,老爷子早有安排,跟学校领导打过招呼,把我往死里练,最不济也得上个大专,按理说我们那个学校本科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只要不是个傻子,最后多多少少都能考上大学,可我这情况特殊,自打进了学校,就没怎么学过,唯一擅长的数学,基本也是靠遗传,丢一阵就跟不上,于是我就被几个老师强行开小灶了,那段时间过得真是痛苦。

就在每天高强度的学习之余,我还是卷入了一件麻烦事之中。印象里应该是快入秋的时候,我每天上下午只有十分钟时间可以出教室上厕所,那天正好是下午三点,下课铃一响,我就举手报告说要去上厕所,老师看看排班表,就准了,我一溜小跑,兜里揣着一根断了的烟,着急忙慌跑到厕所,随便找了个里面的蹲坑,就在那蹲着接断烟准备过瘾。

不多时,听到小便池那边有人打架,这都和我没啥关系,我安静的抽到过滤嘴才摸出几张作业纸擦了屁股准备起身,而那边打架的还没完事。我心想,这帮孩子真是有精神啊,其实学校就是这样,一波又一波的混混,这波消沉了,肯定会起来新的团伙,我们哥几个人齐的时候,算是这学校顶尖的团伙,可随着人员流失,剩下我们几个又没啥心情混,连知道我们几个的都少了,幸好平时低调,也没跟人起过冲突。

等我站起来,看到五六个小年轻正在圈踢一个人,打的还挺狠,仔细一看,两方我都认识,打人的那几个都是高一的,领头的是童立辰,虎头虎脑,浓眉大眼,他爹就是大名鼎鼎的童东,干工程的社会大哥。我跟二叔吃饭的时候认识了这小子,当时我们一群小孩闲着没事在包间门口的茶几斗地主,这孩子牌运很差,输的特惨,被我们几个赢了得有七八百,但是他牌品好,输了也不急眼,笑笑就给了,我觉得他人不错,后来发现都在一个学校上学,还跟他一起喝过一次酒。

这孩子一开始问过我不少事,大抵上都是学校这些混子的底细,我问他琢磨这个干啥,他一脸耿直的说:“哥,我要收拾整个学校!”我被他这虎劲惊了一跳,递过一支烟劝他不要浪费大好年华,他也是嘿嘿一笑,对我的劝阻不置可否。后来我就天天趴窝教室了,也没管过这学校小江湖的事,没想到偶然一见,这孩子已经这么厉害了,因为地上挨削的那个,是高三的一个混混,以前挺有名的,本名不知道,反正混子见他都叫声小齐哥,我还以为是因为他长发造型像任贤齐呢,他也算个讲究人,跟我们也没起过冲突,平时见面点头打个招呼,笑眯眯的。

见两边都认识,打的场面又这么火爆,我有些心痒痒,想想自己也很久没跟人动手了,都不知道自己江湖地位跌到什么份上了,按耐不住的想上去装个逼,当当和事佬。

走上前去咳嗽了一声,立辰回头看见我,笑呵呵的停了手招呼了声:“七哥,来了啊。”

我看看这孩子一脸真诚,挺上道的,就拍拍他肩膀说:“有烟吗?”

立辰忙掏出一盒皱巴巴的软中华,掏出一根,还摸出一包火柴,刺啦一下给我点上,我拍拍他手,冲着地上的小齐努了努下巴,说:“兄弟,这怎么了?”

立辰给自己点上根烟,又挤回人堆开始猛踹小齐,小齐抱着脑袋一声不出,估计也没看见我,踹了几脚,又折回来说:“嘿嘿,打完这个,这学校的混子基本被我归拢完了。”说完这个,咧嘴一笑,一口白牙晃眼睛。

我被这孩子惊呆了,这学校混子虽然没有一般学校那么多,但也是个几千人的大校,几百个混子还是有的,这孩子上次跟我说这事也就几个月前吧,我本以为他吹牛逼呢,谁知道他竟然真的这么干了。再看围着打人的几个,基本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个,都长得特壮实,也不知道他那找的这帮兄弟。

但逼还是要装,我拽了一下立辰说:“兄弟,这哥们我也有点交情,要不给老哥个面子,差不多得了,你瞅你这帮兄弟这劲,打出事了就不合适了。”

立辰笑意突然就没了,皱着眉头,黑眼仁朝上盯着我,看上去挺不乐意的,我寻思我这逼可能要装砸了,这孩子跟我交情不深,又是个狠茬,万一不高兴,再顺手把我给收拾了,那我这逼装的就真不划算了。

正当我心里在犯嘀咕,立辰突然又展笑颜,说:“成!七哥,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然后他冲着人群摆摆手说:“不打了!咱们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外面走,立辰还跟我打个招呼说:“回见,七哥,有空喝酒。”我忙招手,笑着点点头。

见人都走了,我上前扶起小齐,给他拍拍身上的土,这哥们不愧是老手,脸上除了脏点,一点伤没有,不过我估计他身上应该不少淤青,之间他眯楞着小眼睛,发狠的望着厕所门外,我把嘴里的半根烟递给他,他接过去狠抽了一口,然后低声道:“谢了啊,兄弟。”

我接过来他递回的烟问:“怎么回事这是?”

小齐说:“别提了,这小子最近太狠了,半个多月,从高一开始打,只要是混的,全打了,一个不差,他们就那么五六个人,打一个也是这些,打二十多也是这些,这不,终于他妈打到高三了,我听说他们这事,还心想我多久不出来混了,应该没我啥事,结果还是被找上门了,妈了个逼的。”

我见他一肚子怨气,但毕竟不熟,也不知该劝他啥话,只能拍拍他肩膀,把最后一口烟屁股递给他说:“别上火,这帮愣头青不好惹,你先歇会,我得回教室了。”

小齐靠在墙上艰难的冲我一笑,道:“谢了啊,兄弟,回头摆个场请你。”

我摆摆手,说道:“不至于,别瞎张罗了,我根本都出不去,走了昂。”然后转身离开。

这事我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可约莫过了一礼拜,突然接到一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接了之后,却发现是大哥,他跟我寒暄了一会,问了问我近况,然后说自己现在珠海呢,问他在珠海干啥,他只说让我别多问,我猜他是在忙活五哥那批货的事,就没多嘴问了,随后他则开始问我关于立辰的事。

经过一番交流,我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原来这小齐的哥哥是大齐,大齐则是当年跟林海一起玩的哥们,林海跑路之后,大齐去大哥那工作了,这小齐被立辰打了,心里不服气,但因为自己手里也没什么人,又咽不下这口气,就找了大齐,结果大齐挺牛逼,直接堵了童立辰,把他给打了一顿,下手挺狠,牙打掉了几颗,胳膊也撅折了。现在童东手底下那刀疤脑袋天天骑着挎子带着几个人到处找大齐,那人是童东手底下最狠的人,因为脑袋上那疤瘌太瘆人,道上都叫他老窟窿,知道闯了这么大祸,大齐跑了。老窟窿跑大世界去了几趟,没找到人,倒也没做什么过激举动,只说让老板出来谈谈,大哥说,如果这事把童东惹急了,保不齐得把大哥的产业给连锅端了,问我能不能去说个和,赔钱最好,不行的话至少也得保大齐一条命。

这事唠完我就有些头大,跟童立辰的交情本来也不深,伤这么重,人家怎么可能卖我面子,但大哥的语气十分着急,连求我帮忙这话都说了,我只得咬牙应了下来。撂下电话,我坐那翻来覆去推演,童东那边,我是肯定说不上话的,大哥找我,无非是想让我找二叔,毕竟二叔和童东是很铁的交情,可二叔要是知道我又掺合这些打打杀杀的破事,铁定会削我,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直接找二叔,索性,我一咬牙,这事敞开了办,直接去找童东,这种事,道上都是明码标价的,伤人赔钱,根据社会地位不同,有高又低,按理说,如果条件合适,没有谈不妥的。

趁着那天周末休息半天,爹妈都没搁家,偷了我爹半条烟,骑了摩托直奔东方建筑公司。到了那,正好碰到老窟窿带着几个穿着工地迷彩服的人往回走,身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那时虽然经过大游行之后,政府整顿了一下工业园的拆迁工作,也抓了几个人,但随着时间流逝,罚点钱,也就不了了之了,这帮人出来还是接着干强拆,他们别的不会,还是只会暴力手法,看这架势,我猜不知又有谁倒霉了。

我迎面走上前去,跟老窟窿打了个照面,点头哈腰唤了声:“叔!干嘛去了?”老窟窿打量打量我,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似的说:“你是?……哦草,对,你不二哥那侄子吗,咋地,干啥来了?”我忙掏出烟,整盒递过去,老窟窿顺手接过,递给后面的人,他们拆着抽了起来,我则问:“叔,我来找东叔。”老窟窿说:“我大哥在楼上办公室呢吧,走走,上去看看去。”

然后他搂着我肩膀,我们俩进了门,没成想,他们这还有一观光电梯,只有我俩上去,老窟窿叼着烟,嘴里喷着一股海鲜腥臭和蒜臭混合的味道,问我:“你啥事?”我不好意思躲开他口臭,只能强忍着说:“有点事找东叔帮忙。”老窟窿挖了挖鼻孔,拽出一条黑黑的鼻屎,随手抹在了玻璃上,笑道:“你这小逼崽子还跟我玩神秘。”

电梯很快到了,我急忙往外走,再不走快点,我怕老窟窿一会抹我一身,他在后头喊着:“你急啥,走到头左转,再走到头就是。”然后他转身进了旁边一小屋。

我穿过走廊,到了一个挂着总经理牌子的房间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伸手敲敲门,没人理我,再敲,听到里面骂了一句操,我转了下门把手,堆好笑容,推开门,张口就唤:“东叔……”

眼前一幕惊呆我了,童东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对着的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但是光溜溜打开的大腿中间,跪着一个只穿着内衣扎着高马尾的女人,正埋头在腿间晃着脑袋,操,我顿时懵逼了,赶紧合门退出去。

不一会,门开了,那女的胸前抱着一堆衣服,看她挺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鹅蛋脸杏仁眼,长得还不错,一双大长腿白皙笔直,脸上一抹红晕,低头从我身边匆忙过去,这时屋里传出来童东的声音:“操!进来!”

我赶紧继续堆着笑,站在门口喊:“东叔!”童东见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还以为他妈谁呢,是你小子啊,快进来坐。”

就近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童东给自己点了跟烟,然后把烟盒丢给我,我想了下,果断拿出一根来抽,童东笑着挠头说:“你小子吓我一跳,还他妈意味谁呢,刚玩到一半,你咋上我这来了?”

我侧坐在沙发上,说:“东叔,我听说了立辰的事……”

话音未落,童东就打断了我:“哦,你是替郑勋来说话的吧,这事你别管了,我没想为难他,只要他把打我儿子的那小子交出来就行。”

见他这话,我忙道:“叔,是这样的,郑勋他这不是在外地吗,打人的那个自己跑了,他也不知道他人在哪。”

童东皱着眉头,黑眼仁朝上盯着我:“这跑了可不行啊,他的人,他怎么也得交出来啊。”

我看他这眼神,想到童立辰那股子狠劲,爷俩真是一模一样的,道:“叔,这事我大哥也挺不好意思的,您看这事要不按规矩来……”

童东笑笑:“规矩?好啊,我家小子,胳膊断了,掉了四颗牙,就给你算一百四十万吧!”

我尴尬的僵住了笑容,童东见我表情,哈哈一乐:“大侄子,你一小屁孩,不要掺合这事,回头老二知道,又埋怨我,你回去跟郑勋说,我不差钱,只要人。”说罢,他打开一旁的冰柜,拿出一瓶洋酒来,问我喝不喝,我忙摇头。

他没管我,拽过两只杯子,都满满倒上,推给我一杯,我只得双手接上,俩人一碰,他仰脖就干了,没办法,只能跟着干,这洋酒,跟他妈兑了花露水似的,又黏又辣,一口下去,呛的我直咳嗽,童东被我逗乐了,说:“你小子太有意思了,晚上别走了,叔带你吃饭去。”

我忙推辞:“不了,叔,我晚上得回学校,高三了,学校管得太严。”

童东不屑的说:“怕什么,不行你上我这来上学,我刚收了北山一学校,给你专门开个班,哈哈。”

我讪讪地笑着,看他这意思,我可能真谈不出个什么结果了,只得起身告辞,他也没挽留,只说让我出门去旁边秘书室把刚才那姑娘给他叫回来。

从童东那出来,我就给大哥打了电话,复述了童东的话,大哥叹了口气,然后谢了我,让我别管这事了,他来处理。

于是我就没在过问,数日之后,大哥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回来了,喊我出来吃饭,我说现在坐牢了出不去,多嘴问了一句那事怎么处理的,大哥犹豫了一下,叹口气:“哎……我他妈上哪弄一百四十万去。”我问:“那咋整?”大哥说:“人我交出去了。”我一愣,沉默一会:“那大齐哥现在咋样了?”大哥半晌才说:“不知道……”

正在此时,我见到童立辰,春风满面的打着绷带,身后跟着一群人,甚是得意,我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寒意,挤出个笑容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匆忙回教室了。

(下期再写)

PS:我猜,很可能80期以内就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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