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古泉那些事(二十七)：大城鬼市（上）

自从阿三入伙以后，我们小店就更热闹了。...

作者简介

　　姓名彭志国，又名彭成，别名彭飞，字子才，号彭城居士，江苏徐州人。自幼喜好古泉，本以为可以当作终身藏家，怎料造化弄人，为了吃喝拉撒睡，还得养活一家老小，无奈弃文从商，来到北京报国寺，做一职业古泉二道贩子。这些年下来，总结开店经验：无它，就是一个字“贵”。北京“容泉堂”欢迎各位来买贵！

接上篇

自从阿三入伙以后，我们小店就更热闹了。阿财没事就指使阿三干这干那，比如阿财说：阿三你去把柜台擦擦，胖子把地上的瓜子壳扫了（其实就是他自己刚磕完的，成心扔地上），阿三你去买几瓶水去……晚上回到家，也指使阿三，阿三去买菜，吃完饭让阿三洗锅刷碗……刚开始阿三虽不乐意，倒也干活。到了后来，直接就是阿财说什么，阿三都不动。真是大懒使小懒，一使干瞪眼。

得，还是公平起见，每人一天，我也不除外。晚上我睡一屋，他俩睡一屋，上下铺。晚上这俩二货经常吵的天崩地裂，左右邻居没少投诉。阿财睡上铺，阿三睡下铺；阿财说阿三打呼噜吵他，阿三说阿财天天放屁崩他……唉，最后只能搬家，换个三居，一人一间屋，这才平息这场“战争”。阿三入伙以后，我让阿财把那10个泰和、100个大定给他。这也是他仅存的本金。这天大早上，我们开完铺子以后，阿财看店，我和阿三出门转转了。一圈下来我也没什么收获，在外地朋友手里买了几个宝福当百。现在这玩意是热门品种，非常抢手，那时候通宝就是千八百的事，重宝翻一倍，仅此而已。买回来一个能拼100的缝就不错了；拼200，那是非常好了；遇到个“亲爹”能赚500。

我刚回来不久，阿三就从外面回来了，还带一个外地的朋友过来。见面胖子互相介绍一下，对方姓张，河北保定人。比我们都小，就叫他小张吧。小张从兜里掏出一枚弘治拿给阿三，阿三递给我看。

我还没上手，阿财就在旁边嘟囔：“这破弘治有什么好看的！”

我有点烦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阿财，并和小张说道：“别介意啊，这是我大徒弟阿财，就是嘴欠，其实他人还是非常不错的！”拿到手，我仔细看了一下，好嘛！怪不得，阿三给他带回来呢，这东西果然不一般。

我就问道：“小张，你这枚弘治怎么卖？”

小张也是非常实在的孩子，笑了笑道：“王哥，说实话，买的时候就见这钱漂亮，卖家当时开100，我还吓了一跳。后来我侃到80，才买了下来。王哥你要，那就给弟弟一个饭钱，100整你拿去！”

古玩行最怕就是这样，当然，这话鬼才信呢。由于第一次，我实在不好意思侃价再说了也为了留条后路，就点头说道：“小张，咱们第一次做买卖，听你的，100！”说完，我拿了钱给他。完事又聊了会，小张才告辞离开。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保定市下面的大城县还有鬼市，这钱就是小张在大城买的。小张还说，大城自古以来就是个好地方，那里做古玩的有上千人，都是本地人下去收货，周二摆地摊，基本都是老货。而且那里人有个规矩，很少人出去摆摊，就在大城摆。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的原因，都不来报国寺，我哪知道？而且小张最后神秘的交代了一下，说大城在明清的时候，由于家里穷，很多人来北京做太监。死了就回大城埋葬，所以大城经常出雕母、母钱、样钱……我看了看手里的弘治，不住的点头自语到：“大城，好地方啊……”阿财和阿三面面相觑着，过了会，阿财实在绷不住了，开口问道：“这弘治就铸造精良一点而已，你怎么花100买它？你不会又是买路子吧？”

说完没等我开口，又回过头问阿三：“胖子，会不会你串通外人来骗我们？啊，说实话！”

阿三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哪里有？我就是看这枚弘治漂亮，他开价又这么贵，普通的也就是20块，他要100，我拿不定主意，才带来给师父看的！哪里来的骗人？”我实在不耐烦了，朝他们摆摆手，“别吵吵了，阿财啊，阿三没有骗我！这枚弘治确实不一般。你俩过来仔细看看，看看这字口，看看这地章，看看穿口，背郭！拿放大镜看！”

这俩看了会，阿财毕竟老道一些，不住的点头自言自语：“确实不一般，文字纤细，犀利，地章平整，穿口精修，背郭规矩。这该不会是……”说着就朝我看过来，在等我的意见。

我笑了笑：“是的，按理说这就是母钱。可是，现在没几个人会认可的。大家清朝母钱都没弄明白呢，谁认可这？”

阿财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唉，白瞎了一枚好钱，买到手又卖不出去有什么用？”

我实在是无语了：“现在卖不出去，那不等于以后卖不出去啊？这东西要么不卖，卖就是天价！怕什么！留着！”阿财听我这么说了，这才如释重负，又没心没肺的和阿三打闹起来……

我看他们闹的差不多了，就又把他们叫了过来。问道：“咱们是不是去趟大城啊？”

这俩一个挠头，一个摸眼镜框子，磨叽了会，才异口同声的说：“听师父的呗，那就去趟！”

吓，带他们赚钱，还有点不乐意，什么世道？我也懒得和他们细说，让他们准备好，下周一下午出发，晚上到大城休整，第二天早上早起——扫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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