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矜持海水

跟着黎明赶一次潮（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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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黎明赶一次潮

在黄河口居住快三年了

依旧不熟悉这里的一切

仿佛落叶都没有姿势

只知道腐烂，重生

那些冰冻过的脸庞

还是一眼就能够被北风看穿

伸出袖子上的纹路

盐碱滩上何止荒芜，海水何止突兀

苇草一矮再矮生怕抢了我的风头

防护提上的海水，反复

咀嚼着生活的苦涩

一遍一遍都羞于夺眶的眼泪

都羞于眼泪的矜持

能够写出这份矜持该是多么幸运

比起海水，仿佛这份矜持

就是被咽下去的心事

在黄河口，如果每天跟着黎明赶一次潮

那么我们所谓的矜持又算得了什么

在围场

在围场

一大片金黄色倒在阳光下，发软

这漫长的姿态从根枝攀爬到豆叶

从头顶趟过去时间

最后是被瓜分掉的触角

顺着风

我反复在这片金黄色下

提及依赖，承受，无法终止的梦

以及温暖的可能性

可是滑过脸颊的豆叶席卷了一切

似乎只能在围场里弯下腰来

弯下大多数的听众

就像低处的沟堑上

我曾撇下一把芨芨草的声势

将突兀的树影堵在途中

也许每一片叶子都是我想要的

每一份金黄色都写满了秘密

以及疯狂本身

而我仍旧在大多数的植物上

取下平缓的美和美的重量

在重庆

——给罗雪

在重庆，长江边的风凝固下来

雨水挤在迟来者的路上，透明时一无所有

——多像生活

脚步松软了，雾洒的到处都是

江水躲在异域人眼里，荒芜已经过时

只剩玻璃似的画面在水中，游啊游

更多的时候，男人的胡须“清澈的夭折”了

而山峦之间覆盖着的阴影

让原本羞涩的脸上，加重了恩怨

女人的味蕾也失去了挣扎

在水果和辣椒之间误食着江水的流速

河床最沉默了。隐居于此的石头包裹着

金属的忧伤，一颗一颗就洞穿了生活

而现在，江心预留出空阔的位置给阳光

给云朵，给待孕的浪花，也给自己

所经历着的潮热天气

作者简介：

孙念，原名孙利杰，山东临沂罗庄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诗作散见《天涯》《星星》《山东文学》《时代文学》《中国诗歌》《中国纪检监察报》等期刊。著有诗集《续札柒》《坐在树上的叶子》，随笔集《荒与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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