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游埠

 

其实,我既不是过客,也不是游子,我只是当年那个在小镇上读书的追梦少年。此行不为看风景而来,我只想沿着那古老的街道,去追寻儿时的记忆。...



一辆单车、一个背包、一台相机,当我以这样的行头出现在游埠街头的时候,那里的人们差点把我当成外地游客。其实,我既不是过客,也不是游子,我只是当年那个在小镇上读书的追梦少年。此行不为看风景而来,我只想沿着那古老的街道,去追寻儿时的记忆。
一湾溪水隔断古镇与新区,座座石桥又连接着小镇的昨天和今天。

走过永安桥就是游埠古镇有名的茶馆一条街——后街,在每一个寻常的早晨,来自十里八乡的男人们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热茶就着早点,再讲上一段新闻旧事,这便是这个古老的小镇美好一天的开始。父亲是茶馆中的常客,几十年来从未间断过,记得小时候,他经常骑着自行车驮着我来到小镇喝早茶。那时,父亲常去的茶馆是后街尽头的那一家,幽暗的光线,黢黑的长条桌凳,潮湿的地面,嘈杂的人声,还有那个叫“老拐”的跛脚茶倌,以及又苦又浓的茶水,这些都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茶馆隔壁是一家理发店,理发的是兄弟俩,哥哥英俊高瘦,弟弟憨厚敦实。小时候父亲常带我到那里理发,在排队等候的时刻,店里的那些连环画就成了我的好伙伴,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我最早接触到的课外读物了。每次理完发,我就去隔壁茶馆找父亲,这时父亲往往会从那个拎着竹篮的老奶奶手里买点东西给我解馋,无论大饼油条,还是花生瓜子都足以让我回味好几天。

如今,那家茶馆早已关门,那个“老拐”也已作古,而那一对理发的兄弟还在干着老本行,只是现在他们已各立门户,而且是门对门。午后的街道空空荡荡,理发店也没什么生意,弟弟的店里有一个顾客,哥哥则坐在门口慵懒地晒着太阳。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过多的注意,十几年过去,他们早就不记得当年那个爱看连环画的少年了吧,但我依然认得他们的样子。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守着这份平凡的事业一直到老?

比兄弟俩的理发店更古老的要数前街的那家照相馆了,从后街经过一条小巷,没几步就走到了它的跟前。七岁那年,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在这里拍下了平生第一张合影,照片上的我一本正经,而姐姐却咧着正在缺牙的嘴巴笑。后来,我身份证、毕业证上的证件照也都是在这里拍的。高中时代,几个要好的同学也会到这里来拍照留念。照相馆的主人子承父业,几十年来,门面几乎没有变过,橱窗上还贴着他父亲的肖像,我在门口驻足片刻,并没有进去,不知那位鹤发童颜的老父亲安好?

以不变应万变,或许也是另一种经营法则。

沿着前街继续往前走,一家家杂货铺和酥饼店迎送着南来北往的客,这是小镇最寻常的风景。而我特意要去看的是小镇深处的那家新华书店,记得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和同学去光顾,我们曾在那里买过唐诗宋词和钢笔字帖,也在那里买过磁带。虽然,这家书店早已不卖书了,但每次来到小镇,我总要到这里看一看,仿佛那些青葱的岁月从未远去。

小镇虽不大,我却足足逛了两个小时,在摄影大师郎静山的故里,我斗胆按下快门,用镜头去定格我眼中的记忆。其实,关于小镇的记忆还有许多许多,如百货大楼琳琅满目的商品,布店里那哗哗的钱袋划过铁丝的声响,还有小酒馆里传来的阵阵划拳声……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很庆幸小镇依然顽强地坚守着自己的生存法则。但愿若干年后,这个古老的小镇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为每一个远归的游子留下一份记得住的乡愁!



阳光下晒制的梅干菜,是游埠酥饼不可或缺的原料。 
茶馆一条街,用茶香和闲谈开启小镇的每一个清晨。



书店的牌子还在,可里面已经没有一本书了。



古镇的新生代



古老的制秤技艺,倾注着一代匠人一生的心血。



理发,只有在这里还保留着它最原始的意义。





小巷深处的老奶奶,和每一个祖母都很像,慈祥、勤劳、善良。



腌菜的手艺,也是一种传承。



当年这座百货大楼,是游埠最高的建筑,它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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