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甜言密语

 

珍惜生活。...



八月的夏天,傍晚时分,热辣的太阳还夹在西边的山缝隙里。

镇子上的那些收工的人们,走在小道上,穿过浓浓的夕阳,脚踩着长长的身影,匆忙地赶往着回家的路。

啊萍收拾着面前桌子上的餐具,把客人吃剩下来的饭菜干净利落地倒在一个桶里,接着把碗筷碟盘手脚麻利地放进洗槽里刷洗,冲洗干净后逐个地放上过滤筛里。夕阳的余晖射进店门里,投放在洗碗盆的水里,照得啊萍的脸蜡黄蜡黄。

“咳咳咳,,,”一阵阵地咳嗽声从肺里传出来,啊萍的咳嗽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由于店铺里的工作忙,人手又不够,为了照顾店门生意,自己到附近的药店买些药吃,可吃了几天都没有好起来,昨天晚上反而开始发起烧。阵阵剧烈的咳嗽声似乎把肺咳裂了。

今天是镇子上的圩日,邻处的小村小镇的人们,日赶夜赶地把家里的农商品收获整理,赶上这一天出来销售,以求得买个好价钱好货量。

啊萍的小店忙得不可开交,小小的身影不断穿梭在店门的每一处。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熬到了傍晚,啊萍感觉头痛,摸了摸爬有皱纹的额头,手心感到有点烫,心里意识到了严重性,昨晚重新买的药吃了也没有一点效果,于是决定今晚早点关上店门去医院看看,要不然搭上这条命就完了。

晚上七点,搞好店门卫生,收拾干净后,啊萍央求老公带她去医院看病。

啊萍嫁给他十多年了,当年的甜言蜜语、温暖家庭变成了如今相见不见多言、冷眼相对,甚至是口不择言、暴躁易怒的局面。在啊萍的记忆里,甚至早已忘记了上一次两个人一起出去的温暖时光。

啊萍坐在他的摩托车后面,车子行驶在前往医院的方向,镇子里的街道上到处时不时响着摩托车的喇叭声响,街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她静静地坐在后面,吹着夏日的暖风,拂过脸面,穿过头发,飘向远方。

来到医院,啊萍自己去挂了号,看见前面有几个人等候,然后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等。

“XX萍”,听见医生喊自己的名字,啊萍走了进去。

医生听完自己的讲述然后进行了身体检查后,建议行胸肺部X线检查。

啊萍走出大厅,在一角落找到他,告诉他”医生说要拍个片子检查。“

”怎么还要做检查的?“他不耐烦地说。

”医生说肺部有炎症。“啊萍把手里的检查单递给他,他一手扯过单子,一声不吭地往收费处走去。

拍好片,拿着检查结果回来,啊萍把结果递给了医生,医生确定诊断肺炎,向自己说明了相关的治疗以及愈后的情况和治疗过程中家属陪同的说明。

啊萍在大厅里找不到人,跑出大门口外面,看见他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抽着烟。

啊萍跑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说“医生说治疗中需有家属陪同。”

“有什么可陪同的!”他双眼横扫地的看了啊萍一眼,昏暗的灯光把两个相差巨大的身影拉得模糊。他不看啊萍,自己往摩托车的方向走去。

啊萍一急,双腿迈开飞奔而去,大声道:“你去哪里?等下治疗需要有家属在。”她生生地抑制住咳嗽的冲动。

然而,他一眼也不看啊萍,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准备打开油门。

啊萍眼睛里瞬间有东西崩裂,随即迅速上前,一把抓住钥匙抢了过来,愤怒地咆哮:“你去死啊是不是?你陪一下会死吗?“

他的眼睛如刀子般尖锐地刺向她,啊萍情急之下蹲下身子,死死的攥住手中的钥匙。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像一只捕猎的动物,趁着啊萍松懈之时把钥匙夺了过来随即打开了油门。

啊萍面色扭曲,眼前的身影顷刻间碎裂,她不顾一切扑向摩托车前面,用那两只短小瘦弱的上肢狠狠地抱住摩托车的把手,声音嘶哑、竭斯底里地从骨子里爆发出来,”你要走!你去死!你神经病!你要走就把我撞死!“

啊萍视死如归,费力地从肺底深处抽丝出来的那一阵阵咳嗽声,犹如幽魂漂在昏暗的停车场上空。

他“咔嚓”一声熄掉油门,猛地将头上的摩托车帽子快狠准地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巨响在渲黄的灯光下异常地刺耳,像狠狠地把啊萍揉碎一般。

终于,他妥协。啊萍跟在后面,一起走进了治疗区。

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啊萍的病好了起来。

当黑暗被黎明曙光冲破,当黑夜被远村的公鸡唤醒,当东边的山脊冒出一肚白,啊萍又开始辛勤操劳起店门的生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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