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记 武汉记

 

武汉给予她们的容颜、骨血和精神,被她们诉诸笔端,落于文字。她们笔下的女子,和千千万万个生活在武汉的女子一样,现实而不乏温暖,热情背后是理智和坚强。...





十月的长江,雾气蒸腾,烟波浩渺。火车渐渐驶近武汉城区,速度越来越缓,隔着车窗玻璃,我看到了那条在电视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长江。因为距离的遥远和视觉上的居高临下,它看起来不奔腾,亦不壮阔,只是安静地从城市中间穿过,把巨大的武汉城一分为二。因为雾气的萦绕,整个长江罩上了一层灰褐色。

是的,这就是长江,中国最长的河流。它自青藏高原发源,横贯中华腹地,所经过的城市,无不因它的滋养而丰盛。武汉,怕是其中最著名的吧。



到武汉的时节正好,既不是暴雨如注的六月,也躲过了骄阳似火、闷如蒸笼的盛夏。此时的武汉,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秋意的浸染让这座以“火炉”著称的城市,渐渐清凉下来。

武汉的绿化非常好,路两边目之所及,皆是绿色。树木高大茂盛,公交车经过时,经常碰触枝丫,落叶纷飞。落叶铺在地上,脚踩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第一站去的,当然是长江大桥。



走过一段引桥,就到武汉长江大桥上了。桥面宽阔,车辆往来,川流不息,两边留出人行道,供行人通过。桥栏杆上,写满了恋人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还有一些人,把同心锁拴在栏杆上,然后把钥匙抛入滔滔江水中。这样的举动,浪漫而热烈。看吧,再没有什么能把相爱的人分开了。我觉得这里是小说家创作的好地方,长长的大桥,每一步都承载着故事,它见证了太多爱情的萌生和死亡,却只把故事的结局留给无言的江水。

从桥上看下去,长江就在脚下。墨绿色的江水缓缓流动,不时有轮船经过。轮船经过时搅动江面,带出一个个漩涡,只那么几秒钟,水面随之恢复平静。江岸两边,房屋渺小,人如蝼蚁,生活在这里的人有福了,与长江同起同眠,呼吸的都是被江水浸润过的新鲜空气。



走完长江大桥,如果你还嫌不够,非要和长江来个“亲密接触”,那就上船吧。江边设有渡口,停泊渡轮供游客渡江游览之用。上了渡轮,站在甲板上,滔滔江水仿佛触手可及。从这个角度再看长江大桥,它钢铁巨龙般横贯长江,不由让人想起伟人的诗: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黄鹤楼就在长江大桥的一端,走几步就到了。“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如今黄鹤远飞,诗人已逝,唯有黄鹤楼历经风雨,兀自巍峨。黄鹤楼的最高处悬有牌匾,上书“楚天极目”,从最高处俯瞰整个武汉城,所有风光,尽收眼底,很配这四个字。



武昌起义旧址离黄鹤楼不远,当地人都管那里叫红楼,因其红砖红瓦而得名。老式欧洲风格的建筑,带着历史的凝重和苍凉。一百年前的某个夜晚,这里兵戎相见、枪炮齐鸣。年轻而无畏的勇士们,用自己的鲜血书写了一段传奇。他们并不知道,这段历史在日后会被怎样提及、书写、演义,甚至篡改。太平盛世、歌舞升平,革命是个太过遥远的词语,现在的人能做的,不过是对着挂在墙上的老照片里一个个年轻饱满的生命,发出轻轻的叹息。

千万不要以为武汉只有陈旧的历史,相反,它朝气蓬勃,生命力旺盛。



我到户部巷品尝小吃,整整一条街香气四溢、人头攒动。热干面、欢喜坨、豆皮、连汤包……一个个小店大敞店门,奉上精美的食物,勾起游客的食欲。武汉人管吃早点叫“过早”,一个“过”字,表明了他们对这顿饭的重视,都上升到过节、过年的高度了。

我到户部巷的时候,已经下午2时,自然没赶上“过早”,但是这里的食客仍旧兴致高涨。我挑了“蔡林记”的热干面,滚烫的汤汁、劲道的面条,浇上芝麻酱,再加上虾仁或者牛肉,想想吧,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百年老店,绝非浪得虚名。



到了晚上,不妨去吉庆街逛逛。对,就是池莉《生活秀》中写的吉庆街。你会看到很多和来双扬一样的女人,站在自家的大排档前,微笑着招徕客人。她们大多个头儿不高,微圆的脸,明亮的眼睛,浅浅的笑,带着武汉女人特有的精明、泼辣、现实,还有一点点贴心贴肺的温暖。随便选一家小吃店走进去,女店主肯定先端出一盘鸭脖,拿出几瓶啤酒,说一句:“慢慢吃。”在她温婉的武汉话和脸上若隐若现的酒窝中,客人心甘情愿地把兜里的钱奉上。

说到池莉,不得不提武汉的女作家。武汉文化底蕴深厚,盛产作家,尤其出了好几位知名女作家。比如方方,比如池莉,比如叶倾城。女性身份,给予她们比男作家更敏锐的视觉和更细微的触觉。她们写的,皆是自己身边的人和事,虽没有万千气象、波澜壮阔,却能见微知著,舞文字如银斧,把一方小天地雕琢得多姿多彩。武汉给予她们的容颜、骨血和精神,被她们诉诸笔端,落于文字。她们笔下的女子,和千千万万个生活在武汉的女子一样,现实而不乏温暖,热情背后是理智和坚强。她们身如大江之坚韧,心如江水之柔软,就好像这座她们从小生活的城市一样,热烈、顽强、理智,又带着被长江润泽之后的丰盈和饱满,让人一见倾心,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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