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钟馗》

上周看了吴桂云主演的河北梆子《钟馗》。这出戏的首演是裴艳玲老师，网上可以找到电影版的视频。同舞台剧相...





上周看了吴桂云主演的河北梆子《钟馗》。这出戏的首演是裴艳玲老师，网上可以找到电影版的视频。同舞台剧相比，电影版因为有特写镜头的运用，面部表情和眼神看得更清楚，对于这部以情动人的大戏来说，更有展现的优势。第一遍看完这个戏后，内心的感动无以言表，一气成文。我的博客向来是门可罗雀，但那次居然有一位陌生网友推荐我看一下吴桂云的版本，隔了这么多年，果然看到了。

《钟馗》是地方戏曲的精品，京剧虽然广从地方戏中博采精华，很多剧目的改编有画龙点睛，青出于蓝的境界，但个人以为，像《钟馗》这出戏，还是保留在河北梆子中最精彩，梆子的热闹、俏皮劲儿才更能衬托钟馗这位民间的神，而京剧虽也来自民间，气息上却越来越庙堂了。这次在剧场中看，有一个感觉，这整出戏应该是从最精彩的两场“行路”和“嫁妹”扩展出来，和这两场的唱腔与动作圆熟相比，其他各场只是补充了必要场景，交代了完整的故事，是很好的完成，但算不上出彩。“行路”有一气呵成的精彩，这一场的动作，以及整体的画面，配合梆子的伴奏，简直让人目不斜接，每一定格都好像是精彩的民俗年画，那么有生气，实在不逊昆曲的载歌载舞之美。唱段不长，却字字合宜，唱腔动人，雅俗皆赏。“嫁妹”这场，钟妹的清秀、美丽与婀娜，和钟馗耸肩、垫胸、假臀的浓墨重彩扮相，在舞台上有生动的映衬，不是杜丽娘和柳梦梅似的清雅相合，而是参差对照的和谐。这么精彩的两场戏，必定经过乡间草台漫长岁月的打磨，才能够如此浑圆天成。

裴艳玲的钟馗情结，在电影《人鬼情》里有很传奇的演绎，从艺术加工的规律分析不能完全信以为真，但不管真么说，她一定是有漫长时间的“钟馗”情结与不断的思索，最后才有可能把钟馗在舞台上刻画地如此栩栩如生，丑陋中透出妩媚，粗犷中透出细腻，再无第二人可比。吴桂云的演唱，我觉得已经十分接近裴艳玲老师了，特别是后半场有很多哭腔和悲咽之声，闭目闻之也已经足够动人，梅花奖得主绝非浪得虚名。但是做的功夫上比起裴艳玲来总是差一些，不说那个高台下翻后的趔趄（毕竟不是谁都有裴艳玲童子功的利落身手），即便是玩扇子那一段，也欠了几分细腻。但是这出戏的编排实在精彩，台下观众依旧是掌声如雷，因为大部分人并没有见过更好的，所谓除却巫山不是云，但毕竟年岁不饶人，裴艳玲的钟馗，终成绝响。

耐人寻味的是，这先后两位把《钟馗》唱红的演员，居然都是女性。在舞台上，昆生与乾旦，到底比本性别的扮演，多了什么独特的韵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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