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里的善良

善念就在一瞬，善行就在眼下，只要想人所想，你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腊月二十六，母亲生日。

带了生日蛋糕，还捎带一些年货，我和老公起了大早，带上儿子回父母家。按往年惯例，大哥、二哥都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带着嫂子、孩子从数百里外的省城赶回来。我想着早点回去也好帮母亲准备年前最隆重也最让母亲开心的一次家庭聚会。母亲说过，听着孙辈一声声“奶奶”“姥姥”地喊着，看着儿女们在身边说着、笑着，这一年里再多的辛劳、再深的愁苦，都会一扫而光的。

到家才知道自己竟然是最晚的了。大哥、二哥两家人前一天就从省城赶回来了。客厅里，大哥、二哥正陪父亲下棋；厨房里，母亲和大嫂、二嫂一边说着话，一边忙碌着。大嫂洗着碗碟，二嫂择菜，母亲掌勺。家人谁爱甜、谁爱酸、谁吃辣、谁吃咸都如年轮一般刻在母亲的心上了。

放下东西，老公加入下棋行列，我赶紧去厨房帮忙，儿子找表哥、表姐去了。

十一点鈡，满满一桌美味就做好了。桌子中间放着精美的大蛋糕，周围鸡、鸭、鱼、肉一样不少，绿莹莹的菜蔬点缀其间，这一切就仿佛一件工艺品。到这会儿，就连空气也是香甜美味的了，引得人甚至想大口吞咽起来。几个“小馋猫”闻到香气都跑过来，眼巴巴等着开席。

这时，母亲拿来两个盘子，荤素搭配着夹满了盘，又放回厨房。我们看着有点不解。

“妈，你留菜干嘛？”大哥问。

“哦，一会儿给你大娘送过去。”母亲轻轻说道。

“那么麻烦干嘛？打个电话把大娘叫来一块吃吧，她一个人怪冷清的。”二哥心直口快。

母亲笑笑：“不必了，咱们家人一起不更随意吗？好了，孩子们也都饿了，坐过来吧！”

真是奇怪，去年大伯、大娘不是也过来一起热闹了一天嘛，怎么今年大娘过来就不随意了？再说，以前母亲和大娘俩人跟亲姐妹一样，经常粘在一起。两个堂姐相继出嫁，母亲经常找几个老姐妹去大娘家打麻将，不为赢钱，只图个热闹。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要不就送点过去，要不就邀过来一起吃。

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不过母亲是寿星，今天都听她的。围坐桌旁，侄子、侄女和我的儿子站起来，举起可乐，异口同声地说：“祝奶奶（姥姥）生日快乐！”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了！我们也都站起来祝愿母亲长命百岁，跟父亲都硬硬朗朗的！接着给母亲唱生日歌，吹蜡烛，切蛋糕，好不热闹！……这顿饭吃得热闹、幸福。

我跟大嫂、二嫂收拾餐具，母亲把留出的菜装进饭盒，要给大娘送去，很久没去看大娘了，我要陪着母亲一起过去。

路上，母亲跟我念叨：“到你大娘家不要说过生日的事。你们仨个个孝顺，都回来给妈过生日，我知足！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一个外孙，我可以说是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了。可你大娘呢，你大伯半年前刚走，俩闺女又嫁那么远，你大娘晚景好不恓惶啊！再说，年轻时因为没儿子，你大娘也没少落埋怨！这辈子，你大娘，哎——按说，该让你大娘来咱家热闹热闹，可是看到咱家这么热闹，你大娘保不齐得难过好几天……”

听着母亲的絮叨，我心里一动。都说善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时常觉得，“善良”是那么高大上的一个词，行善得多难啊！可是，看看母亲，在生日欢聚那样高兴的时候，还能记得大娘的凄凉，这也就是善良啊！

善念就在一瞬，善行就在眼下，只要想人所想，你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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