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德江：扬山水魂魄 造心源奇观——曹俊山水系列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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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追踪曹俊的艺术创作轨迹，我们就不难发现，这位多年在海外致力于中国画创新的艺术家，不仅被李泽厚的民族和时代精神这一来自黑格尔理论核心的、极具魅力的表达所吸引，而且认为艺术品就是时代精神的表现。这一立场使画家深深认识到，文人画的价值取向以及辉煌无比的艺术成就，都是由当时社会和历史情境造成的。作为当代艺术家要想亦步亦趋地渴求往昔大师所达到的艺术高度，既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因为我们绝对不可能使自己面临与古人相同的文化情境。况且，价值标准是有时间性的，它也会发生变化。如果当代山水画家始终遵循传统文人画的价值标准，却不根据当下文化的需要提出新的价值体系，山水画无疑是难以从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转化，艺术史也无法显现出新的面貌。可以说，正是基于这样的理解，曹俊提出了自己想要追求的新艺术目标，即在古代与现代、东方与西方之间找到一个融合点，以便创造出一种既有东方文化色泽，又有现代艺术风采的新型山水画。

这一新艺术目标的追求，意味着曹俊再不是在传统文人画这一封闭的体系内进行艺术探索，而是十分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了中西文化的交汇点上。这就从根本上改变了山水画艺术探索的方向与速度，打破了山水画长期难以自我更新的历史性窘境。诚然，近年来也有不少山水画家主张中西结合，但这种想法基本上是在文人画固有的结构框架内进行的，由于价值标准与艺术问题并未从根本上得到转换，目标的确定与实验方案也不明确，故他们的作品始终没有与传统山水画拉开太大距离。

相对而言，曹俊的艺术探索之路，具有极大的启示价值。他极力强调的“中”，既非林木丘壑田园乡土景物，也非近两年流行起来的“新文人画”作品里那些越来越娴熟精致的笔情墨趣，而是天空、大地和大气被着意放大的有节律的呼吸，是蕴藏在大自然深沉迹象中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他极力强调的“西”，也不仅仅是那些能够为传统文人画格式规范所接纳的某些技巧，而是泛指西方艺术中诸多的艺术手段，如构成、设色、体面处理以及种种强化视觉刺激的方式。

与传统山水画相比，曹俊的这些作品实际上都没有囿于具体的时空，它们的意境因而显得更加宽泛，也更加抽象。也许因为画家希望它们可以使情感活动在审美观照中获得自由体验，我们看到物象在一定程度上被淡化，而笔墨线条的挥写痕迹和创造性地运用泼墨泼彩所产生的特殊肌理效果则被有意强化。因而，与其说就是那些特殊的景物和迫近对象的形式意味颇浓的画面构成了意境，不如说就是气氛、情绪的渲染酿造了曹俊山水的特殊艺术境界。它是一种大气势、大手笔、大境界的艺术追求。

曹俊是深谙中国画独特艺术语汇点线和笔墨之精味的，他对中国画的纸、笔、墨、色独特性的掌握更是驾轻就熟，但是他也深知必须从传统山水画极其丰富的点线组合程式中跳出来，只有将已有的皴法、点法从所表现的具体物象中抽离出来，进行新的分解、综合，才有可能出现新的形式、新的语汇。他的这批山水画新作所具有的现代绘画所偏爱的高度单纯洗练的视觉效果，便是将传统山水画的点线组合方式扩展到对整个画面结构的控制和总体图式的艺术处理中去的结果。因为强调了大结构、大变化，传统的皴法、点法获得了新的形式意味。画中景物同时也是较为纯粹的中国式的点、线状态，但画面上跌宕起伏、大起大落且极富张力的总体形式感，却是对西方艺术之构成样式不露痕迹地吸收运用。

曹俊是当今中国无数埋头苦干的艺术家中的一员。这些目光远大、胸有抱负的艺术家们肩负着中国艺术的未来。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他们默默无言的劳作价值，也许局外人比我们看得更清楚。国外多家媒体发表文章赞誉曹俊的艺术成功地结合了中国绘画传统与世界现代绘画，褒奖他的作品介于中国传统与未来绘画之间。他也因他的艺术成就带来了优厚的礼遇。也许，我们应当像曹俊这样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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