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prov.｜张俊杰：欢迎来到地狱！

那么调皮却那么认真，那么黑暗却那么诙谐。...

如果说每个独立动画师的作品都是有性格的，那我对张俊杰的动画理解就是：那么调皮却那么认真，那么黑暗却那么诙谐。因为对定格剪纸动画的执迷，张俊杰连续创作了USB和《忧伤的嫖客MV》。为了能捕捉到原始动画的气氛，在《忧伤的嫖客》MV中，他甚至放弃了后期制作，纯粹用手动调度镜头和灯光，让片中流连在红灯区的失恋男主人公看起来笨拙而无助。



在之后的Hell！Visa和Pokey Pokey里，张俊杰用自己的风格构建了荒诞堕落的反乌托邦式的超现实时空。无论在灰暗无边的人间，还是在如同《银翼杀手》般透支而混沌的未来都市，他都保持着上帝视角，去透视人性的丑恶，对维持着社会安稳的种种美丽谎言心知肚明。



Q: Pokey Pokey和之前的几部动画都有很多香港元素，香港文化对你影响很深吗？

A: 其实我没有特别强烈的香港情结。我从小生活在广东，身边的环境几乎都是香港文化。就好像《1984》里写的那样，那种群体环境对个体产生的影响是很深的。我创作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影响，可能这种叙事的手法会潜移默化地融入到作品里。

Q: 你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风格的？

A: 我会总结自己作品与众不同的地方，从如何形成想法到如何完成作品。个人觉得这种将抽象叙事和黑色幽默组成故事就是我最大的特点吧。



Q: 说说那些影响你创作的艺术家或动画师吧？

A: 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人在影响我。大学时期会受香港的影响多，喜欢看些复杂繁琐的插画。当时尤其喜欢黑色幽默的香港电影，譬如彭浩翔的电影，像《买凶拍人》《维多利亚一号》这种将问题放大化、喜剧化处理，有点超现实主义的电影，其实很适合用动画表达。





Q: 我个人挺喜欢《忧伤的嫖客》这部动画，当时你是怎么和My little airport合作的？

A: 我是发E－mail和主创林阿P沟通的，他为人很随和，将《寂寞星期五》整张专辑的歌都给我使用，我就选了《忧伤的嫖客》。

这中间有个小插曲。因为南加大校方要求签“音乐许可文件”，阿P却一直没回复，这让我有点紧张，生怕完成不了作品。直到后期剪辑阶段，我做好截图集给他，很快就收到他签字的文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对我个人能力的一个考核？

Q: USB、《忧伤的嫖客》包括Pokey Pokey都有“性”这个元素，所以这会是你感兴趣的创作方向吗？

A:其实“性”最多算是表达的一个工具或者元素吧。像pokey pokey讲述的是父母对孩子的过度保护，不过性和暴力都是他们所处环境的重要元素，说白了，我想渲染整个片子的黑暗。在做USB的时候，因为想表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就将设定和人体结合起来以达到一种怪异的视觉效果。

而《忧伤的嫖客》就有点不一样，虽然说到了去红灯区这件事，但是并不是故意要去描写。林阿P他在写这首歌的时候，是用一种很调皮的口吻，讲一件很认真的事。所以，我将这种反差用动画表达了出来。

Q: Hell! Visa和Pokey Pokey里面都强调了广告在社会中的洗脑作用，这是来自你个人特别的感受吗？

A: 我觉得人生在世很多东西是虚伪的，包括人和人的关系，国家的管制。尤其是后者，有时候它的发展最后会归结于一个数字，或者会归结于一篇文章，让你去相信它。我知道万一你戳穿它，可能你就会生活得很难受。可是全世界都会觉得这是个合理的存在，这个现象我反倒觉得挺有趣的。正是因为它有趣，又未至于很残酷，所以我觉得动画这种有反差的形式很适合去表达这种讽刺的题材。



A: 央美给学生的自由度是很大的，而且比较注重平面的画面感，少束缚在传统的教学模式里，它让我找到了自己的风格。

南加大则比较综合一点，会教授很多好莱坞的技能技法和动画基础，最重要的是老师懂得引导你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创作故事和画面。南加州大学还有很多电影的其他专业和学院，学科交流是很频密的，能积累到除了创作动画以外的经验。

Q: 作为独立动画师，你怎样平衡个人风格和商业需求去创作商业动画？

A: 我觉得对独立动画师来说，是有必要去坚持自己的风格的，因为这种精神也是独立创作所必须的。至于商业动画，我认为和个人风格的发展是相辅相成的，需要保持一个开放的态度和语境去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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