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夕阳与云霞相佐,清风与群山为伴; 谁不愿岁月就此停住,长长久久

 

已是深秋时节,山林早没了先前的明亮。卷曲的黄叶挣扎着离开生养它的枝条,轻飘飘地荡到裸露的黄土塬上。这是一片贫...







已是深秋时节,山林早没了先前的明亮。卷曲的黄叶挣扎着离开生养它的枝条,轻飘飘地荡到裸露的黄土塬上。这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人们从它身上获取谷物、木材、柴草,用汗水、科学和尸体来喂养它,多少年过去了,它依然贫瘠如初。

沿着大道往山下走了半个钟头,拐过一个弯便隐隐约约看到山下的镇子。天色已晚,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川里,回到热闹的人群中间,于是便选择了一条从未走过的细碎的小路。

枯灰色的衰草已经将这条小路牢牢覆盖,不仔细辨认根本发现不了前人无数的脚步留下的深深浅浅的痕迹。他很庆幸,自己能找到下山的捷径,脚步自然轻松,心情愉快。

终于在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之后,发现自己迷路了。继续前行的路直通山崖——是一条绝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四下张望。镇子已经很近了,能看到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和沿街的店铺,地质学院门口学生进进出出,男男女女,花花绿绿,校门口两侧摆摊的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都张着醒目的大伞,伞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他不禁想:世界离我如此之近,人群离我如此遥远。

他走到山崖边探出脑袋向下张望,这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山崖,而是山里人开荒把坡地的土挖去留下的断面。崖下是一片菜地,刚过了收获的季节地里坑坑洼洼的,泥土显示松软的疲态,正在休养生息。菜地旁边便是一条明晃晃的小路。山崖不过五米的样子,只是,这向下的五米,形成一堵墙,阻挡了我和世界的联系。我想我可以跳下去,大地会以柔软的姿态接纳我的身体。

他打开背包,找出一件外套把相机牢牢裹住,放在其他衣服中间,以免摔坏。然后脱下鞋子,把两根鞋带抽出来,接起来打个活扣,系在包上,慢慢把包靠着崖壁沉下去,鞋带只有三米长,于是我俯下身体,把手臂也伸下去,伸到不能再伸的时候,松手。背包落地,只听见闷的一声轻响,像是世界的问候,便歪躺着不动了。

他爬起来,舒展筋骨,穿着没有鞋带的两只鞋子,慢慢把自己从墙上翻下去。把身体挂在墙上的感觉并不好,所以他松开手,做了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伴随着一声尖叫,落到了松软的泥土里。没敢贪恋那份柔软,他便起身寻找那尖叫的声音来自何处。一个姑娘正从一片草窠里站起来,两只手不停的在腰间摆弄着。四目相对,一时间无比尴尬。她面颊绯红,目光里含着恐惧和厌恶。道歉恐怕没有用。

她脸上的怒色倏尔即逝,但也并不友好,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向旁边的小路走去。他也不敢耽搁功夫,打开包检查相机,没问题,迅速绑好鞋带,背起包奔着小路往山下去。他必须得趁着天光赶到山下的镇子里。

他不停地催促自己加快脚步。暮色渐浓,夕阳已经把天边烧成了酒红色。有几处炊烟在微风中摇曳飘升。如果不着急赶路,真想就地躺下,看云霞缓移,听清风过林。并不是什么绚丽的风景,只是刚好暗含了一个旅人的心境而已。一个人走很多路,就会忘记疲倦,即使土地苍茫,即使夜色寂寥。

或许他的脚步太快,或许她的脚步太慢,他们在通往山下的路上又遇到了。这时,他才留意到这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姑娘。从背后看去,中等身高,穿一双印花帆布鞋,修身的棉布裤子,上身一件短袖衫,里面应该是一件长袖件蓝色T-恤。扎一条马尾,发丝细密,带一点灰暗,应该是尘土飞扬遮住了该有的光泽。

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她打个照面问声好,该说什么才能避免刚才的唐突和尴尬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这个莽撞的小子。小子假装淡定,顺着她的目光也回过头往后看,后面什么也没有。

她开口说话了:唉,你能不能帮我拍张照片?

可以啊,但是天马上要黑了,我必须在天黑前赶到镇子上。

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只拍几张夕阳。

她脸上带着略显疲惫的欣喜。

这是一个眉目清秀、五官灵巧的姑娘,目光里带着只有小说里主人公才有的那种纯净。

西天的云霞早已裹挟着连绵的群山化作一张锦缎,锦缎上花容绽放。

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夕阳与云霞相佐,清风与群山为伴。

谁不愿岁月就此停住,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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