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择偶上可以说轻率随便,为何偏偏不嫁他

 

梦想的破灭,家庭的漠视,让她将希望寄托在家庭之外。她“勾搭”在教室奏响手风琴的老头,展示自己手上家人施加的伤痕,博取老头的同情,并主动认老头作干爹,老头给她买吃的,从老头身上得到了关照和温暖。...





《孔雀》是顾长卫导演处女作,并因此获得了第55届柏林电影节评委会大奖银熊奖等诸多奖项,时至今日,本片在无数国产文艺片的宝库中依然名列前茅。

影片讲述七十年代河南安阳某小镇上一户五口之家的命运历程,在揭示大哥、二姐、三弟的坎坷波折的命运时,表面看是波澜不惊,没有大风大浪,实则在波澜不惊表面上,底下是暗流汹涌的人性发掘。

二姐高卫红二十一二岁左右,因为在田野上邂逅伞兵军官,内心向往自由的梦想苏醒,她想成为一命伞兵,命运却不作美,她的伞兵梦破灭了。

在家里,因为大哥大病落得脑疾,父母对大哥格外溺爱,自然就忽略了她和弟弟。

梦想的破灭,家庭的漠视,让她将希望寄托在家庭之外。她“勾搭”在教室奏响手风琴的老头,展示自己手上家人施加的伤痕,博取老头的同情,并主动认老头作干爹,老头给她买吃的,从老头身上得到了关照和温暖。



有一天,她在工厂洗瓶子,气冲冲跑进她干爹的家人,说她干爸摸电门了,言下之意老头摸电门因她而起,当着工友的面,将她揍了一顿,走时恶狠地骂了一句:狐狸精。

她在工厂已经颜面无存了。有一天,她毫无征兆跟父母说,她要结婚了。原来,她私会了一男子,男子是领导的司机,她答应和男子结婚,唯一的条件是那男子帮她换一份工作。那个经过十年动荡的时代,找一份工作并非易如反掌。她轻率到可以牺牲自己的婚姻,只为换一份工作,离开那个让她抬不起头的工厂。





当老头给的依赖崩塌时,她又找了另外一个依靠。司机成了她的第一任丈夫。然而,徒有其表的婚姻让她无心恋家,丈夫抱怨,过了一两年,他们就离婚了。

故事的结尾,高卫红和首次出镜的第二任丈夫逛公园看孔雀,丈夫抱着三两岁的女儿,高卫红说你爸爸的家乡漫山遍野都是孔雀,可见第二任丈夫来自南方。



在高卫红辗转在三个男人(老头,司机,南方丈夫)的变迁里,她的身边从始至终贯穿着一个男人,是和她同工厂的果子。她与果子在荧幕上的交集,比以上三个男人的都要多。

她倾注情感做成的蓝布降落伞,被街上被果子捡了。她要果子归还,果子说除非你愿意到小林子来,她去了小林子并脱下了裤子,只为了换回降落伞。果子朝地上打了一枪,以宣泄心中的痛苦。

唯有当你爱着的人,把你的爱亵渎成扭曲的形状,才会有这种心痛。

他后来对高卫红说:难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流氓吗?

后来,高卫红的哥哥被欺负了,她请果子帮忙出气,果子二话不说就去了。为了给三弟挽回面子,她请果子冒充军官给学校里的三弟送伞,只为了让弟弟感觉有面子,他二话不说就去了。当果子失踪已久的三弟,他第一个奔去相告的人,就是高卫红。

高卫红对果子说,你咋还不结婚。我等着你的喜糖呢。果子说,那你就等着吧。果子说这话的时候,是多么无奈,隐约感觉到他心在流血。那感觉就像你偷偷暗恋的女生,她却卖力地撮合你跟别的女人。



影片的结尾有一个大全景,高卫红和第二任丈夫逛动物园看孔雀,男人抱着女儿,由于画面远,我看不清那男人的脸,当我不假思索理所当然就以为那是果子。过后,无意和朋友料及《孔雀》,朋友说那不是果子。

我不信,就又一次翻看电影,依然看不清那男人是不是果子,翻看李樯原著剧本,在剧本中李樯给那提及那男人时,用了“中年男人”四个字交代那个男人的身份,证明高卫红的第二任丈夫,果然不是果子。

我陷入沉思,为什么高卫红身边的男人可以是比她大一轮几乎可以当她爸爸的老头,可以是萍水相逢互不了解的司机,可以是来自异乡的南方男人,却不可以是果子。编剧这样的安排,一定别有用意。编剧在塑造高卫这个角色的时候,试图表现高卫红怎样的性格特征。

李樯在原著剧本的高卫红的人物小传中,有一句话引起我格外的留意。

她可以为了梦想狠得下任何心。

高卫红是怎样一个人?



她因为梦想破灭,竟自己缝制了一个降落伞,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飞行起来。从这个角度,她是个极其感性极其理想主义的人物,向往自由,心底有浪漫的追求,不折不扣一枚女文青,换句话说,她是很自我的一个人。

然而,那不是她的全部。她心里住有世故现实的另一半自己。他为了寻找精神的慰籍,她主动黏上了弹手风琴的老头。为了换工作摆脱让她抬不起头的环境,他嫁给了可以成全她换工作愿望的司机。她为了精神的自由与安宁,她是勇往直前甚至不惜牺牲的。

凭什么她不嫁给果子,肯定是果子在某种层面满足不了她的需求。从她与上面两个男人的结合,看得出都是出于寻得一种精神层面的依靠。换言之,她与男人的结合,物质层面的条件于她而言并不是必要的。

果子为什么无法给予高卫红精神上的依靠?让我们看看果子是一个怎样的人。李樯在剧本写果子的人物小传中有一句话:

他变得玩世不恭。

而高卫红需要的是什么?高卫红因为父母的忽略,她在家庭中是感受不到存在感,存在感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安全感。她在内心深处渴望家庭带来的安全感与依靠感。

高卫红想换工作,因为她在工友的面前,因“狐狸精”的罪名被人恶狠狠地揍了一顿,她的尊严有点荡然扫地了,工友异样的眼光,让她又没有坚强到可以忍受这般的压力,她的心灵深处渴望一种平静安宁的归宿。

种种可见,高卫红最饥渴的,是精神的安宁,是心灵的依靠。



曾经拿降落伞挟持她到小林子,并让不经世事,贞洁在她心中占有神圣位置的她脱下裤子的男人,因此,果子在高卫红心中作为一个值得信任依靠的男人的资格就不成立了。

身体上物理的伤口可以痊愈,心灵上的疮疤却永远无法抹平。当他从一开始就剥夺了你最珍视的东西,那么他在你心里的印象,耗尽一生也无法重建。

果子曾经对高卫红说:“难道在你心目中就这么流氓吗?”至于高卫红是否视果子为流氓,但果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至少证明了在高卫红的反馈中,果子或多或少在高卫红身上感受到了自己“被流氓”的直觉。

家庭之所以可以比喻为港湾,就是因为她可以依靠可以栖息,承担责任是家庭两个字的题中之义。

与玩世不恭、流氓沾边的人,当他想要成家的时候,人们最直觉的反应,难道不是露出怀疑的神色吗?

因此,高卫红才不会嫁给果子。

独特的视角,有料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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