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银淘 一个囚犯的荒谬思考

 

你看,人什么时候才会快乐呢?就是处于“无知”状态下才会快乐。那种快乐才是最纯真的,没有任何功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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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胡思乱想,尤其是孤独一人的时候,这么算来,我生命中的三分之二时间都在胡思乱想。而那个时候陪伴着我的必然只有音乐和书。一般有人的时候我不会思考,因为我需要认真听他们说了什么,才能作出不会错得太离谱的回答。当然,你可以把他想成一种如同尊重之类的,或许,你也可以把他当成一种不被人当成异己的生存必要。

正如此刻,待我终于肿着眼睛差不多把脸贴上电脑把几篇稿子审完,又终于为几位作者“答疑解惑”完毕之后,终于可以打开那沉默已久的音响,终于可以弹起那几个几乎快从记忆末梢消失的和弦。为什么用那么多终于?为了体现一切宁静的来之不易。多数情况下,胡思乱想是需要这样的条件的。

你可以想象在一个很小很小又很温馨的房间里,音响里放着《贝加尔湖畔》的感觉吗?就像一条清澈小河,在小小的空间里游走,那颀长的身躯,盘绕成一圈一圈,在白色的墙上,在古黄色的书桌上,在浪漫的帘幔上……即使空间有限,但它是快乐的,就像宠物,他不懂人的苦乐,自顾自的欢快着。

我是个爱思考的人,但是我思考的东西往往于生活无益,于是便成了胡思乱想,比如我总在思考人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露出违心的表情?也在思考人们为了什么如此奔波,他们看起来都很忙的样子,但是却一点也不快乐。我思考最多的是我为什么活着活着我该怎么活着?你问我想明白了吗?自然没有,这是一个庞大的、模糊的、似乎永远没有答案的思考。于是我又让自己去思考一些或许于生活有益,并且不抽象的东西,比如如何让我看起来亲近些?比如我是否该对我不喜欢的人好点?又或者我是否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然而一切都还是没有结果,即使得出结果,也是无法实施的,而我给自己永久的理由就是,做自己,管那么多干嘛?

于是我又会陷入前一轮思考,我该怎么活着?

梭罗说活着就像在赎罪,从事着千万种惊人的苦役。而人们在这个貌似自由的世界苦苦耕耘,却永远无法收获生命的美果。

就像清晨那些挤满地铁的人,他们那样嘈杂,但是听不到丝毫快乐的声音,那一列长长的地铁,像是会移动的囚牢,正载着里面的罪犯去行刑。然而那些人,除了心中有些许的不满和迷惘之外似乎再没有别的情绪可捕捉。

我想起一段经典的对话:

“人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快乐?”

“因为他们买不起房。”

“那买了房的为什么也不快乐?”

“因为他们每个月要把自己赚来的大部分钱给银行。”

“那为什么买了房也不用给银行钱的人也不快乐?”

“因为他们还有东西没有得到。”

“什么东西?”

“这个嘛,我不知道,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那爸爸你呢?你快乐吗?”

“哦,当然,等你不再需要骑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就会快乐了。”

女孩摇晃着着让大人把他放到地上。

“爸爸,你现在快乐了吗?”

“哦,”大人歪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或许等你可以自己上学的时候。”

你看,人什么时候才会快乐呢?就是处于“无知”状态下才会快乐。那种快乐才是最纯真的,没有任何功利的。他不需要因为谈成了一个大项目,也不需要得到了很多年终奖,更不需取得了多大的成就。

然而,人生下来是纯洁的,但那咿呀学语、颤巍巍指着的那光源之处是什么呢?并不是美好,也不是好坏参半。那是泥沼,等你到了那,你唯一的快乐只来源于你下陷时怀里又多了一件貌似宝贝的东西,而你全然不知那只会使你陷得更快。

草原多么广袤啊?但人们还是看不见自由,找不到快乐,只羡慕那甩尾咀嚼的牛羊。

然而他那些脆弱的快乐竟然也寄托在那渐渐茁壮的牛羊身上,因为那羊毛能换来更多的鲜艳衣服,那泛着青草香的血肉能换来更大的房子。瞧,多么实在的快乐?

伟大的生灵总站在高台上向世界宣布: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然而,却又总被一种似是而非的命运支配。真正的主宰不是耶稣,不是上帝,更不是天神,鬼知道他们在哪个角落嗑着瓜子看着底下这群傻逼争来抢去。
女娲造人时,只是用泥捏了人,那么人捏出来了也只是泥偶,用什么促进他们的各项生活行为,如何让她造出来的世界自行运转呢?寻思一下便往人身体里注入了一个潜在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正是因为她注入的那一样东西让这个世界的运转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是什么呢?那便是人人摒弃,却又人人具有的欲望。

欲望像个怪兽,饥饿时会狂躁不安,只有填饱他的肚子才能得到些许快感和欣慰,然而怪兽庞大无比,大多数情况下都处于饥饿状态,于是人们只能劳命奔波,只为填满那嗷嗷待哺的巨型怪兽。

欲望是历史进步的源动力,这一点也不假。

所以人类再说自己是主宰时,麻烦先捂脸做害羞状方不显得那么厚颜无耻。

人们永远没有办法用一个人是否有欲望来判断其是痞是贤,因为这个命题是根本不成立的;于是人们便只能用欲望大小和种类来区分小人和贤人,所以无论评比的结果如何,这都不见得是多么屈辱或者光荣的事情,真正觉得屈辱的应该是这不得不接受的退而求其次。

好吧,你说我是悖论,其实也没差。

我?我是一个囚犯,我在思考如何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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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丽芳 | 本色外的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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