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失眠人的书

 

我们拥有同一个夜,每一个清醒又混沌的夜,都有它不同的面目……...



以前从不知失眠之苦,不知啥时开始,常会深夜醒来,夜被割成两半,一半黑甜乡,一半深不见底的黑洞。再后来,不再和这事对抗。醒了就起来,看看书,刷刷手机,到窗边看看月亮,或是听点什么,竟然也就睡着了。失眠是一个界,将人类分为两边,这边的人永远不懂那边的苦。我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失眠者,却也深深体验过那种孤绝之感,算是失眠界的阴阳人。所以一看小河这书名就有亲切感。也深深佩服刚刚出了人生第一本书《独立日》,马上又推出新作的小河。小河姓魏,就是那个有几十万粉的公众号“不止读书”的主理人,也是全国好多城市的“不止读书会”发起人。为什么叫失眠书呢,小河说:“这本书,是对自己过去的一次回望,是凝视,也是告别。恍惚的童年,阴郁的少年,虚度的青春,我一点点地向外探索,一寸寸地向内挖掘。这是一个小镇少年的成长录,也是这个时代中的一种青春记言。我写旅行,写吃,写遇到的人与事,写生活中游浮着的微弱情绪,写离开,也写回家。”

可是,他说:“不论怎么讲,这不是一本治愈失眠的书,如果有这种苦恼的读者正好看到了这本书,恐怕要失望。但这些文章,确实大多在深夜里写成,相比白天,我更偏爱夜晚,黑色将一切都隔绝,记忆才可以出动。失眠是一种状态,思绪在脑子里跳动,自己却无力控制它停止。面对失眠,我的方法是不睡。这本书里收录的,也正是一些睡不着的文字,它们必须被写下来。”

嗯,他以写作来面对失眠,我们以阅读来消磨漫漫长夜。让我们都睡个好觉。——小麦茫茫书海,找到你我都爱的那一本

致已逝去的春天





2011年的整个春天,我在家里度过,这是一段轻松的日子,没有工作,没有前途,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闲住。后来,再也没有享受过家里的春天、夏天和秋天,只过年回一趟家,这些悠闲的日子,便显得珍贵起来。

春天全面袭来

愚人节从来与我无关,如今住在乡下,更远离了这些玩意儿。倒是清明要来了,小店门口堆满各种花圈、草纸、冥币等一众上坟所需用品,不再有儿时要一探究竟的热情。

小时候见插在墓地上的花是由人手工折出来的,用染了色的纸,还有竹篾,在一个下午又一个下午的时间里诞生,手工使得这件事仍然显得庄重,需要付出时间精力,不像今天所见一蓬蓬的全是塑料花,劣质而没有感情。

纸花插在土里,一场两场雨过去,颜色减淡,慢慢就融进大地,而这塑料,恁是几十年也不见得能够消化,除了变脏变丑,没有办法使它消失,看着它,时间会受到冲击,连带着影响情感。

清明一到,第一道茶可以采了,不仅是茶,所有的树木都开始冒芽,江西最多的树是樟树,若南京满城梧桐为一景,南昌便可以说是满城香樟,在中山路这一带的街道上,一蓬蓬像伞一样的叶子,应该正换着颜色。那种绿,是清新明目的嫩绿,从原来的枝头顶上冲出来,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我家门口有一棵大樟树,正在变色中,而且速度奇快,总让我觉得时间匆匆,想我刚回来时大地肃穆,树木铁青,但现在一看,油菜花开得正旺,嫩芽此起彼伏地攀缘而出,几株桃树亦花开满枝,还有山茶。看来春天已经全面袭来。

清明扫墓

说扫,或许不准确,坟山上连路都没有,怎么扫?还是说上坟实在。我们家的传统程序是除草、培土、打扫、烧钱、上香、放炮、磕头然后离开,当然要不时地说话,报告近况,祈求保佑,这一点上我总是被批评。因为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只好静默看着。

上坟要上两处,一处是老太——奶奶的妈妈的坟;一处是爷爷的坟。

老太我是见过的,但记忆里几乎找不到与之有关的片段,只记得她每餐都要喝酒。这次清明姨奶奶也来,或许她每年都来,只是这一次我恰好在。只是她的到来,或许说我的存在,让我有些担忧,她的丈夫,该怎么称呼呢?叫姨爷爷?未免太拗口了吧!思索再三,终于还是没叫出口,临场装憨罢了,我一向是如此的。

爷爷在我小学毕业的那个夏天去世,7月3日,我没有哭,只是愣愣地望着他们忙,挤在大人的屁股底下进进出出,不知究竟,没有悲伤,但对于自己没有眼泪,觉得愧疚,被奶奶一骂,立马哗哗流下来,像早已准备好了的。

我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严肃的人,一个很严肃的老人。

想不起他是疼爱我的,或者不是,无疑,我是怕他的,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日子里,我会去看他,大概一样不会说话,但对于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印象深刻,我坐在他的床边,默不作声,等着时间过去好让我离开,我是怕他的。

一共12个人。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各自一家三口,还有奶奶和姨奶奶及她的丈夫。我是长孙,在那一年夏天,我捧着遗像走过镇子的大街,锣鼓喧天,没有一点悲伤的意味,大人们联络感情,谈着各自的小孩,从我记事起,姨奶奶的儿子就一直存在于他们的对话中,从学习好,上名牌大学,拿到双学位,然后进入名企,如今结婚。如果没有这么一号人,大概会有另外一号人吧,我想。

三个孙子在坟前烧纸,大人偶尔来,说要言语,至少要请爷爷来收钱,如果风来吹得灰烬升天,便是爷爷来了,我虽不言语,却仍然觉得蛮可爱,因大人们也会说着一些话,并且诚心。

夜声里

初中时住在姑姑家。她家在农垦学校侧门边的一排瓦房里,从前是给学校职工住的,只有6户,在高高的一个山坡上,门口有一棵参天的苦栗树和其他什么树,背后是小山,山上一座男生宿舍空在那儿,静悄悄的。我们曾经翻墙对其进行“考察”,只有坏的水龙头在滴水,大中午也没有太阳。

从街上到姑姑家有很多路。大路需进学校大门再出侧门;小路不少,要穿过各种菜地和小道。清明上坟回来到姑姑家吃午饭,便走的小路,这小路曾经走过很多遍,现在看来也没有变化,从总场的大路下来,一排青砖红瓦的民房,夏天经过这里,头顶上报纸包着一串串见不着的葡萄,没有鸟来啄,懒洋洋的也没有人,狗都不叫,肚皮贴地一边掉毛一边流口水,这时候可以听见嘀嗒嘀嗒的钟声,有时还有谁在断断续续地打鼾。过了这排房,再穿过几块种着时蔬的小菜地,便到了。

菜地旁正好有一方小塘,大人舀水浇菜方便,对我们,却是一个很好的乐园。冬天到小塘边的水渠炸鱼,没有鱼炸水也是好的,看好时机等手里的炮灭了明火冒了一会儿烟,往水里一丢,炸得好便一声如雷,整个水底都搅浑了,若手艺不到家,炸出水花来,便自家回去再练练吧!

夏天钓虾。天黑待晚,放了学便奔向那小塘,可以消耗不少时间。钓竿以竹棍最好,一时找不到,随便什么木枝也凑合。线也一样,从家里不知哪扯来的毛线就可以,至于饵,便是青蛙。制饵是门残酷的活,把青蛙逮住,狠狠往水泥地上摔,死了为止,然后剥皮,有的一整张剥下来像给青蛙脱衣服,有的却总也剥不干净。

露出红白的肉,拴在线头,抛饵入水,万事俱备,只等龙虾上钩。龙虾笨得很,很好钓,不过有一年却不行了,大概是去年钓得太多,数量骤减,龙虾变得精起来,一提出水面就自动放弃美味落回水里去。不过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

丈”,小网兜继而上场,将咬着青蛙肉的虾一点点朝水面移,另一只手把网从水下朝上赶,待虾提到水面,用力一网,得矣。

过了还没发芽的葡萄架,下了泥路,我便看见那塘里一群一群黑东西。咿呀,是蝌蚪。像纪录片里的鸟群,密密麻麻地挨着,不分彼此,去找妈妈吗?不要急,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脚,可以蹦啦。那时,身体的颜色变灰,样子也丑多了,只有大拇指盖那么大,大清早去上学,总能看见马路上密密麻麻的它们,不知要去哪里,可是路途艰险呐。

没有死的,其中有一只来我家窗下唱歌了。和周作人先生院子里的那种一样,是咯咯咯咯地叫,这样可以断定是花条纹的了?可惜只有一只,响不起“金属音”,也不似犬吠,只是打破夜的岑寂的一点悦耳声音,我是很愿意听的,不过它一个总是太孤单,叫起来没有力气,断断续续的,尽早找个好姑娘才行。

除了蛙,还有其他偶尔不知什么生物发出的声音,也极动听。

除了这些声音,另有一种沉闷的轰隆声,很细小,像是远方高速公路上行过车辆带起的风声,又像是耳鸣,或者是不远处那一座钢铁厂正在工作?没有办法知道,唯一可确定的只有人声,麻将散场,桌椅磕碰,然后是巨大的脚步,皮鞋和高跟鞋,还有电话突然响起的突兀音乐:“我在遥望,月亮之上……”

最后重新回到只有轰隆声和断续蛙鸣的深夜。

本文选自魏小河《失眠书》。

【简介】
这是一本关于成长、青春与回忆的书,一本关于时间、生活与意义的书。写给所有默默长大的少年。

也许,我们并没有戏剧性的、激烈的、值得铭记的青春,但是,我们也曾有过许多睡不着的夜晚。

我们是怎样变成了现在的我们?

我们是怎样丢失了过去的自己?

我们是怎样变得驯服并且无聊?

魏小河帮你找到答案,深夜里,不怕失眠的夜,青春重来一次。

【作者简介】
魏小河,独立书评人,自由作家,现居深圳。

2013年3月18日创办“不止读书”微信公众号,截至目前,已经发布400多篇文章,积累了30多万粉丝,阅读量超过500万次。

2014年初,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不止读书会计划,目前在北京、深圳、广州、上海、郑州、成都、南京、武汉等城市持续举办。著有作品《独立日》。
文艺连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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