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沉入水底（9）

用武容容的话来说就是：“这该来的刀光剑影都是认人的，你最叫嚣，它就直接能把你戳到叫唤不了。”...

已经临近黄昏，这折腾了一天，张弛去小卖部找祥子吃饭，却吃了闭门羹。

店关着，问了旁边的邻居，也都说好几天没见着老板。张弛打了祥子的电话一直占线，他就坐在石梯上等着。渐渐，地上烟头堆满，他肚子开始叫唤，也只好走掉。

也是刚走到巷口，遇到祥子了。

反而是祥子有些吃惊：“张弛你今天怎么来了？”

张弛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感冒了？”

“走走走，别废话，吃饭去！”张弛老样子一把搂过祥子的脖子。

“哎哟，哥，你倒是轻点儿轻点儿……”

两人还是去了巷口那家小吃店，照样炒三荤两素，两小瓶二锅头。

老板对他两再熟悉不过，直接就给他们腾出靠窗的位置。

小店不大，总共才四桌。现在并不是吃饭的点儿，客人就他们俩。屋里雾气氤氲，张弛知道老板的蒸笼里有西红柿牛肉包子，就顺便来了两个。

祥子搓搓手，动了筷子：“哎呀，今儿真冷。”

“是啊，天这么冷，你店不开，你跑哪儿去？”

“我，我家里有点事，我就……哎，你别老说我啊，你今天怎么来了。”祥子有意岔开话题，他吃了半个包子身子开始回热才慢慢觉察到张弛似乎是冻得不行，嘴唇乌紫。

“我救人了。”

“救人？救什么人？”

“刚江边有个女的落水，我给救了。”张弛一丁点都没有要停下筷子的意思，满满地往嘴里塞着东西，一下一下，还没咀嚼，又再吃一口。

“哥，你慢点成不？”

张弛抿了一口白酒，眼神才开始亮了。“我得补充体力，不然我晚上没法蹲点去。”

“又是什么大生意啊，忙的连命都不要。”

“还是那个女的，查他死去的老公，这会儿又给我添了个男的让我查。”张弛压根就没听出祥子语气里的嫉妒，还打算一本正经地分析下案情。

“得了，钱你自个儿慢慢赚，我就不掺和了。”

“祥子，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你来帮我，你就是不肯，你说你那破店生意又不好，你守着干嘛啊！”

张弛没想到自己无心一说，祥子会撂筷子。

店老板蹲下身捡起筷子怯怯地放到桌上时，祥子拿起瓶子就猛灌……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互相搀扶歪歪倒倒从店里出来，争吵着谁开车。祥子啰啰嗦嗦开了没两里地，就被交警拦下了。结果祥子被拘了。十五天。

武容容没想到谢远会撵到家门口来拿戒指。

大老远的谢远一个人在别墅门口走来走去，看得出他心急火燎地，武容容觉得太好笑，她当然知道谢远来找她的目的。她不会那么轻易让他得逞。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你未婚妻啊？”

“容容，昨晚……是我喝多了。我的戒指……你能不能，还给我？”

“想要回戒指？好啊，你跟我进来再说。”

武容容说完兀自进门，谢远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客厅里武家人全都在，这是谢远万万没有想到的。

武妈妈看到谢远和女儿一同进屋，脸上的笑意立刻荡开。她起身过来迎接：“哎呀，谢远今天也来了。快过来坐。”武妈妈这话是说给武董事长听的。

武成益正在看报纸，抬眼望了几眼他们，抹不开一脸严肃，续而又低头看新闻。

“伯父伯母好！”

谢远鞠躬致谢的时候，武容容一把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爸，昨晚我答应谢远的求婚了！”

谢远根本没想到武容容会来这招，他整个人有点懵，像被点了穴一样，身子迅速站直，脸部肌肉抽动，心里堵了一千句爆炸了的话想说，无奈挤了好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的？！”

武妈妈语气里根本藏不住兴奋和激动，走到武容容面前，向他们两人求证。

“当然，不信，您让爸问谢远。”

一句“让爸问谢远”让谢远对武容容开始警觉。但当谢远跟武成益对上目光时，谢远无疑是胆怯地。

“武，武伯伯，这事儿，还是得您和我妈做主。”武成益根本还没有开口问，谢远就不打自招弱了士气。其实谢远他说这话会让人误会成两层意思，他本意是说自己压根没法做主终生大事，得等跟他妈提了之后再议——也就是说此事能缓就缓。但是武家绝对不这么想：

“那好啊，赶紧找个好日子，约你爸妈出来吃个饭吧？”

武妈妈非常会趁热打铁，她顺着杆子往上爬得飞快。

这件事情的结果简直完全出乎谢远的意料。武妈妈每说一句，谢远这心里就被石头狠砸一下，眼看就是稀巴烂的下场。

等他人从武家出来也还是头重脚轻分不清刚才到底是幻觉还是幻觉。自己不是来找武容容要戒指的么？怎么到头来还真得结次婚？

用武容容的话来说就是：“这该来的刀光剑影都是认人的，你最叫嚣，它就直接能把你戳到叫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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