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五月

五月的阳光洒下，五月的风吹起，便是年轻的故事，最潇洒的主角。...



五月有日渐清晰的阳光

五月出生的我，在五月总是觉得年少挥之不去，

总是有着将要和最初的自己交叠的感受。

过去那个无数个自己哗啦啦的，

如默片一样，交织放映。

伴随着沸腾的、清澈的、复杂的情感记忆，

在初阳里，一一重播。

08年的五月，出现了好多可爱的脸孔。

那个沸腾的五月，那么多人联手，

导演了一出活色生香的偶像剧。

尽管后来大多数的我们，都被风吹散在了每个不知名的角落，

彼此不再有过多的问候，

还有几个在深夜喝醉的朋友，仿佛不曾存在过，

也还剩几个，留下来，就是一辈子。

每次只要唱起《这天》就会想到那些潮湿的夜里，

我们曾打湿的眼眶，

和永远抽不完的烟，

喝不完的酒。

还有那永远飘荡在天际的雷光夏。

09年，五月的杭州，蔷薇已经探出了院墙。

那个曾经最温柔，最安稳的他。

在这里，有过这一生最快乐的旅程，

即便是知道愁别将至，而前途未卜。

有和风吹过柳浪，

有水边照面的黄色水仙，

有远远的山脉抚过天际，

有黄色、紫色、粉色气球装点的婚礼现场

……

那是记忆里最平和却温暖的五月。

2010年的五月，我飘在伦敦。

留学生的考试季。

伦敦的五月，更像一个满怀心事的少年，

突然，你就不知道哪里飘来了乌云，遮住了胸口的太阳。

淅淅沥沥的全是雨打在大树的声音，

和窗台上放出去呼吸的盆栽。

一个人的宿舍，显得清冷而寂静。

在我觉得即将在为同学改报告的光阴中遗忘23岁的时候，

收到了爸爸发来的短信，

他说：儿子老爸很想你，生日快乐，记得自己多吃点好吃的。

于是，在傍晚不甘心地把同学拉到了KTV，

吃了家乡菜，和豪迈的同学们喝到男女不分。

那些到现在还一直叫我小honey、宝贝的同学们，

在那个五月，为我撑起一片温柔的避风港。

11年，我重回了伦敦。

为了即将到来的学业，也为了某个他。

那个五月就像你第一次吃jelly belly一样，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永远记得他为我翘班带回来的蛋糕，

记得他将他所有希望对恋人完成的幻想，

全部实现在你身上的那种满心洋溢的欢乐。

也记得自己的倔强、心软、和如今看来的不懂事。

我们共同飞越了山川河流，

却没能最后将对方安置在身旁。

我们怀抱着恨意而分开，也只是因为爱得过于用力。

时间后来过的很快，

快到我最后离开伦敦的时候，

也没有忘记在楼下你看不到的角落与你挥手告别。

12年的五月，做出了一个坚定的选择。

回国。

然后那一整个月，都在忙碌清算在英国留下的一切痕迹。

与所有的一切告别。

直到坐上英航飞机的那一刻，才真实地意识到，

那些真实发生的故事、人从此以后就将要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过去，

而从此，便是游客与旅游胜地之间的关系时。

眼泪才哗啦啦地开始留下来。

好似一个承载了一个最美好时光的漂流瓶，

从此无法靠岸，被人捡起。

去年的今天，换了现在的工作。

开始着一段让颠覆自己的感情旅程。

雨婷捧着99朵玫瑰花出现在我家门口，

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上一次收到这么些花，大概是8年前的事了。

只是我还是没有变，和4年前一样，

我们在家做饭，一起吃了一顿家庭餐。

这就是我每年我得常规项目，

没有民国趴，也不会有大型聚餐。

我还是喜欢和亲近人待在一起，这样让我更加安心。

你看，我已经太久没有五月回家了。

五月的家门口月季已经满院，

三叶草都长出紫色的小喇叭

连荼蘼都开始冒头了。

傍晚的一阵雨，洗净了天空的尘埃，

总让第二天的太阳显得更加热烈。

太阳炙烤在还沾着露珠的叶子，

充满了潮湿的味道。

身边并没有什么人，

我拿着相机蹲在地上，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自己。

那时候没有ins，没有朋友圈，

我们不用讨好任何人。

只是安静地蹲在地上，听雷光夏，

偷拍这个季节里所有的光景。

不曾会想起什么，

眼里，心里都有着空洞的干净。

那是我最不经事的回忆。

我常庆幸自己身在这个最美的月份里，

这个温暖，不热烈，不流逝的时间里，

所有的爱，都从这里发生并且被懂得。

懂得爱，不是风吹树梢的那一瞬间，

而是有那么多个不同的样子，

有离苦，有阴霾，有不谙世事的纯净。

五月又来了，

我们知道，渐渐地我们都不再会是年轻故事里最潇洒的主角。

还有好多的他们，在五月的阳光下，创造着属于自己的青春故事。

只是，当五月的阳光洒下，

五月的风再次吹起，

希望流浪在天际的我们，

还能忆起那些沉淀的年少。

并且永留温暖。

2014年5月1日

桂阳

雷光夏《逝》

    关注 TheMicrosco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