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帮你忙，反而显得我贱得慌
文 | 庄谂言昨天夜里十二点，我刚更新完公众号，有一个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给我发了个语音聊天请求。 我和这个...
文 | 庄谂言
昨天夜里十二点，我刚更新完公众号，有一个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给我发了个语音聊天请求。我和这个朋友，偶尔聊天，没见过面，一起凑单买过一次东西。
我嫌举着手机太累，接了就开了免提，他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帮我写篇文章。”
啥？
我问了下要求，他说，歌颂护士，题材不限，后天就要，随便写个八百一千字的就行。
这是他原话，随便写个八百一千字的就行。
我有些艰难，歌功颂德的东西，要夸一千个字，真的不容易。
他说：“这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情？我要是有时间我就自己写了，我是实在没空，才找的你。”
我问他，你要写这玩意儿干嘛。他说，朋友让他写的，他写不出来，就找我帮忙。
等等等等，哥们你这借花献佛借鸡生蛋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
就算我跟你有点交情，我帮你算是情分，我帮你去写你朋友要写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一千字，你出多少钱让我写？”我的语气半开着玩笑。毕竟我现在以码字为生，给人写东西就是我的工作，不存在不给钱白干活的道理。
“十块钱啊，我不是给你发了个红包么。”
我切出语音界面去看微信，这才看见他在开语音聊天前，给我发的消息。
我以为十块钱就是个玩笑，结果一拆红包，我擦，真是十块。
我抬手就把这钱甩回去了。
“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我回头偷瞄了一下我男朋友，他的脸已经和煤气罐一样了，又黑又长。
“不是，你到底帮不帮啊，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啊。”他那端率先跳脚了。
“明天再说吧啊。我要去睡觉了。”当时是夜里十二点半，我头痛欲裂，想着等明天白天状态好一点了再来管这个事情。
“什么睡觉啊，不就是那点事么...”他知道我和男朋友住在一起，语气一下子变得暧昧又狎昵起来，我嗖的一下挂断了，生怕他口无遮拦，再开出什么让我男朋友生气的玩笑。
“这人无理取闹什么？十块钱？当你是要饭的啊？”我这里电话刚挂，男票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了。
“Holy shit。”这个朋友在微信上对我说。
“我男朋友生气了。他说你无理取闹。”我把男票的话原原本本的转给他。
“怎么就无理取闹了？我又不是大晚上的没事，故意打扰你睡觉，我就看你正好刚更新完给公众号，自己发愁怎么写这文章，这不才找你的么？”他十分有理，十万分无辜。
“东西我给你写，但是你找人帮忙，能不能不要一副‘这点小事你做起来多简单啊’的样子？你这样让人特别不想帮你。”我本着“把事情做了才能教育别人”的心态，心一软，还是决定帮帮他。
“我觉得是你把我想得太复杂了，我就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而已，没有你说的这么多心眼，你要是觉得我情商低，那我就是这样，没办法。”
这话没法说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己嘴贱答应给他写的东西，今天我百度了一早上的“护士感人故事”，写好了中午发给他。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杳无音信。
被我逼问了一句：你这是收到了还是没收到？这哥们才悠悠的回复我：收到了，谢谢啊。
他还有脾气了还是咋的？
做毕业设计那阵子，男生因为去年暑期实习偷懒没去，要在这一年补上，否则不能顺利毕业。
二灰一个人扛着两份不同课题的毕业设计任务，每天在两个设计小组间来回跑，经常为了赶进度，在机房呆到很晚。
有一次机房窗户没关，穿堂风呼呼的吹，老旧的门，松了几颗螺丝，猝不及防的就倒向了教室里面，上半部分的玻璃磕着二灰旁边那台显示器一角，哗啦啦的迎着二灰就碎了一地。
“你没事吧？”直到我们几个晚归的回头看她，问了这么一句，她才从盯着一地玻璃渣的惊慌失措里醒过来，无限后怕的摇了摇头。
那一次，只要二灰往门边多坐一个机位，脸就毁了。
这些时刻，她男朋友全都不知道。
有一次男生和二灰吵架，扯到谁对谁好的问题，男生说：帮我做个毕业设计怎么了？是我要你帮我的吗？再说了，程序都一样的，多做一份能把你累到哪里去？
以前吵架，我们劝二灰分手，二灰就算做到了，也会被这个男生求回来。
但是这一次，她坚决果断，再也没有回头。
她伤心了。
老板说，现在公司还在发展阶段，能给的工资不高，你就当留下来帮帮忙，日后发展起来了，不会亏待你。
朋友觉得自己还年轻，多学点东西吃点苦也没什么不好，何况还有老板许诺的光明前景，咬咬牙留下来了。
创业公司里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加班加点来不及吃饭都是常态，朋友坚持了将近半年，眼看着公司逐渐扩张，终于开口跟老板说了加薪的事情。
老板说：你一个本地人，吃住都在家里，没有房租水电生活压力，开销也不大，这么急着要加工资做什么？
朋友第二天就交了辞呈，跳到了另一家公司，工资翻了一倍多。
我说：“没关系，我也没花多少时间。”
这是我的客气。
我说：“顺手就给做了的事情，没有多辛苦。”
这是我的体贴。
我说：“我就是想帮你，没想计较回报。”
这是我的大度。
但这些话如果换成你来说：
“反正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反正又没给你累到哪里去！”
“反正你又用不着，在乎那点回报干什么！”
那真的不好意思，我宁愿做个有闲有钱的人，那空落落的时光发发呆，拿别处能多给的钱买买买，我也不想帮你什么忙。
比起白费力，我更讨厌的是，吃力还不讨好，费力了还不领情。
这显得我特别贱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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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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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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