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娇 重拾渐行渐远的亲情

 



天上中秋月,地上人团圆。月圆中秋夜,一年似一年。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洁。然而这皎洁的圆月让多少人望月兴叹,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正因为人间的离离合合,所以让人偏生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慨来。

今年的中秋恰好逢国庆,双节将至时,我们正准备安排假期生活时,却接到徐雄关舅舅的电话,说中秋节去兰田聚集。本来国庆也有去看望外婆的安排,舅舅这样的安排,让我们去看望外婆都集中在那一天了。由于中秋在假期的中间,于是我先去黄岩弟弟家看望母亲,然后准备和他们一道出发。

中秋节天蒙蒙亮,微信群里滴答滴答地响着,大家互相催促做出发的准备。于是,椒江、黄岩、杜桥等各路人马各自准备出发,欣喜满怀地奔向同一个目的地——桐峙山。在我们刚到椒江大桥,两个妹妹就说已经到涌泉了,她们两家正在涌泉镇上买礼物。等我们到了涌泉车站,还看得妹夫站在路口,说两姊妹买东西还没有回来。我和弟妹笑着说,这两个人“临上轿才缠脚”。因为我们前一天已经逛了一个下午的超市,所有要准备的礼物都已经放在后备箱里了,我们径直奔向兰田,一路不停顿。



等我们到了兰田,小姨和小姨夫早我们一个小时到家,已经高挽着衣袖,刷锅的刷锅,劈柴的劈柴。小姨夫妻在椒江工作,平常只是偶尔回家,所以每次回去要重新洗刷锅碗瓢盆。这次我们几十个人去她家骚扰,他俩的工作量也就加大了。我和弟妹率带着孩子们提着大小箱子的礼品先去大舅家看望外婆,大舅家的大表妹正在灶台边烧猪脚,她说小姨昨天就吩咐她大起早红烧猪脚,还有几个山头的特产菜。我和外婆闲聊几句,去帮助小姨准备中饭。

不一会儿,两个妹妹也到了,于是孩子们像欢跃的小喜鹊叽叽喳喳玩去了。妹妹说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让她们疯野去吧,反正就这么大的一个村子,小舅、大舅和小姨家都是前后排紧挨着,山上也没有车,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了。妹妹的话还没有说完,丫头们不知所踪了。我们开始分工,妹夫和小舅去别处挑水,用惯了自来水哗哗哗的洗菜,突然用这种水舀舀水的生活很不习惯,幸亏两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我们女同志准备食材,小妹和弟妹剪毛豆、给菜除根去黄叶,把各类食材整理好了,送给我和大妹洗。我洗菜向来很认真,一瓣一瓣菜叶捏去脏泥以及虫子。再递给大妹清洗两遍。我们清洗完了所有的食材,再去厨房帮助小姨和姨夫做菜,姨夫当厨,小姨烧火,我帮忙切菜,妹妹们擦桌子、摆筷子、端菜等各类杂事,小姨家的小院里锅碗瓢盆碰撞声不断,笑声自然也溢满院落。



二十多个菜就在我们聊天声中装满成盘,正准备打电话喊吃饭的人,孩子们欢呼雀跃地从外面跳了进来,弟弟、雄关舅舅和小燕阿姨几家人也转了一圈回来了。大人小孩各一桌,先扶着外婆坐定,其余人各自落桌,座位不够,就有好几个人站着吃,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拘谨。在这样一个节日里,从外婆这个源头到我们儿女这一代,四代同堂二十多个人其乐融融实在难得。还有一半的人,因为工作而没能参加这样的聚会。我们也很感慨平时都忙着工作,很难一起聚聚。今日借这个中秋之际,倒是圆了这一次聚会的愿望。小燕阿姨首先举杯,我们所有的人都举杯同庆,庆祝大家节日愉快,祝愿所有的亲人幸福安康。人生兜兜转转几十年之后,你才会发现亲情是多么的重要,血缘确实是无法分割的亲情。看看当年美若如花的小姨和小燕阿姨,眼角都难掩留下的岁月沧桑。当年还是抹鼻涕的我们,如今也都步入中年之列。再看着这一桌小的,不知人间愁苦,无忧地吃着抢着,笑着闹着,手里剥着虾的,嘴角挂着笑的,尽显儿童天真的本色。看着她们,时光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小姨也回想起来了,三十多年前,太婆经常住姨婆家半年,住外婆家半年,太婆的三寸金莲是我唯一印象最深的,我常常对她的小鞋很感兴趣,拿着她的鞋偷偷穿上。被外婆看到后,总会笑话我穿小船,其实我穿着刚刚好。太婆年龄最大83,我最小3岁,小姨13岁,雄关舅舅和小姨年龄相仿,小燕阿姨和小舅大几岁,再加上几个成人的二姨和舅舅们。每次吃饭,外婆外公总会满足地看着这四代同堂的一大桌子吃饭的人,难免会说些好笑的事,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太婆咧开缺牙的嘴,我也笑得合不拢嘴。后来经常被小姨说笑,这一桌只有我和太婆不知笑是何故,一老一少是傻笑,其余人看着这一老一少,又是一阵窃笑。此去经年,一晃三十多年,太婆早已亡故,我们也早已成年,而小姨这一辈都进入秋末人生。



当年感觉有用不完劲的外婆,如今也已靠拐杖走路。外婆就一个亲妹妹,她就是雄关舅舅和小燕阿姨的母亲,外婆和妹妹的感情很少见的亲密,外婆对这个妹妹可谓是时刻挂在在心,在她还有劳动能力的时候,清明青团总要多包些,把肉馅多些的团子放进了箩筐里,腊月杀了一年里辛辛苦苦养的大肥猪,精肉多一些的刀刀肉放进早洗得干干净净的箩筐里,每次外公就成了家里专用的挑夫,几经辗转趁车换船挑着箩筐送到椒江去。姨婆对这个姐姐敬重如母,每逢佳节,心有感应似的,知道姐家会来人,她早早准备各种礼物。黑木耳、红枣、莲子、黄花菜等各种礼品总会塞满外公的大箩筐。每年春节姨婆也会抽几天时间去外婆家走走,姐妹俩总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这样的来来往往四十多年未曾间断过。很多的变故都在一些意外的事件让人始料未及,八年前,姨婆生日那天出去早锻炼,突然遭遇车祸,避之不及,一个极其聪慧的老太太突然间不能自理了。同一年,外婆从楼上摔下来,骨折,同样生活不能自理,姐妹俩分割两地。身不能由己,心却是挂念,姨婆清醒的时候,就常挂在嘴边:“我姊妹怎么不来望我?”外婆常会望着天:“我姊妹不知怎么样?”外婆耳朵很聋,电话里说什么听不明白,姨婆时糊涂时清醒,也很难说清楚话。幸好这份情传递给了后辈,血脉亲情在后辈的心里流淌着。

酒毕饭饱,我们大家合了一张影,耄耋之年的外祖母坐在阿姨舅舅们的中间,我们或蹲或站周围,一张大合影瞬间定格在这一刻。唯一遗憾的是,如果姨婆也能坐期间,那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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