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清 春来了

 

春来了

文:王敏清

清晨,鸟儿突然多起来,也不知道它们冬天都藏在哪里,好像一刹那的时间...







春来了

文:王敏清

清晨,鸟儿突然多起来,也不知道它们冬天都藏在哪里,好像一刹那的时间突然从石头缝里、枯树洞里、土旮旯里魔法一般地冒出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啁啁啾啾,在明媚的阳光里,嘴巴像块竹板儿、响哨儿,用它们各自独特的音符和唱着春的旋律。那歌儿,那词儿,花儿懂得、草儿懂得、树儿懂得、整个春天都懂的。不论她们用的什么曲调,那词儿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春来了!快醒醒!快醒醒!春来了!



花儿、草儿、树儿听到了消息,推搡着,转告着,准备着各自的角色,春天的台子已经搭好,帷幕就要拉开,山桃花先开,柳枝儿先绿,她们耐不住性子,好像串通好似的,在某一个夜晚,卯足了劲儿,喊了一声口令儿,柳枝吐出了嫩芽,山桃花缀满了花枝。紧接着,杏树 、梨树、海棠树,你追我、我追你,赶趟儿似得开放。凑近细细看,每朵花儿俏的狠,你看那花瓣儿:薄薄的、软软的,彩纱一般,铃铛般的挂在骨感十足的干枝间;再看那花心儿,躺在花瓣里,戴着鹅黄色的花蕊。蜜蜂在花蕊里停停留留,从这朵到那朵,从这枝到那枝,唱着春歌,心情一定不错。花枝上还没有一丁点的叶子,好像一串串粘在上边。单取其中一枝、一簇,不足于表达春天,但她们枝缠枝、树连树、肩搭肩、汇成片,远远望去,一坡一坡的,一沟一沟的,似彩霞、如白练。河边的油菜地,用瘦小的花儿织出的集锦,竟如此的震撼人心,像金色的暖阳卧在田埂里。走在春天里,每个人心中都在感受着春天的好,很想说出来,却又很难说出来,饮尽春色,不敢醉倒在春天里,生怕自己忘却年龄,孩童般地放浪形骸起来。



就缺一场春雨了,那些土地里沉睡的种子、草根儿、嫩芽儿是春阳和大地将要生出的新娃娃,它们急需一场春雨的哺乳,在这大好春光里,它们要开花、发芽,长大。春雨也不辜负它们的期盼,终会在春风里如期而至,细细的,密密的,像极了母亲的乳汁,轻轻的、柔柔的,像极了母亲的抚慰和亲吻,雨滴儿被风儿一吹就化作薄雾,雨丝儿只有在夜里的灯光里才能看到她们扭动的腰肢,松软的土地吸吮着,青青的小草吸吮着,干裂的花枝吸吮着;这一切配上一场春雨,再等待一缕阳光,一定会烹炒出别样的山光水色。此时,无声的春雨化作了一位丹青巧手,挥毫泼墨,点燃了小径的野花、涂红了庭院里的红杏、描摹着多情的柳枝。在春雨的沐浴和柳烟的蒸腾中,春天变成了一位迎娶的新娘。



城市的四季已经变得模糊,城里人只剩下对春天美好的记忆,没有燕子来筑巢,只见高楼如林立;不见野花布小径,只见车流似甲虫。这城市的春天已被高楼和人群挤到了城市的边缘。为了寻觅春天,不妨走出这围城,到深山里、田野中、乡村去,那里有弥漫着春草味的空气,那里有一望无际绿色,那里有无数鸣叫的鸟雀,那里有寂静的空气与炊烟的共存。那些自称为“修理地球”的从业者,已经忙碌在田埂里,耧梨的歌声、镢锄的碰撞、汗水飞溅,还有层层的梯田,这久违的场景如同打开的一本写满春天的书页;那行行青苗如同涌动着的绿色音符,这是人间最崇高的职业和最伟大的创作。田间地头的老树上,布谷鸟都在为这春天的创造而歌唱。在春天里,勤劳的人们没有忘记在自己的房前屋后栽下一棵充满希望的小树。院落里的温顺的老母鸡也没有忘记这孵蛋产卵的大好春光,顾不得主妇那点尊严,竖起了愤怒的羽毛,咕咕咕地攻击着来客。



春来了,寄住的城市街头,车辆的鸣笛声岂能打败春天里鸟雀的晨歌,唤醒人们对春天的记忆,拥挤的人群中,只剩下脱去冬装换上春衫的那些美丽女人露出的一点点的春光,清新的空气里却传唱着一首一位在城市的打拼者,弹着一把破木吉他,声嘶力竭地唱着的歌谣,那歌词是: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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