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微观察】你眼前的黑是什么黑？

小峰微观察，冷静看社会，温暖评人生...

周二晚上下课，一个大一的学生在楼梯上截住我，找我聊聊未来的规划。

周三，一个今年专升本考进浙江财经大学的学生在QQ里找我说话，诉说现在的迷茫。

学生找我说事情，尤其是关于未来的话题，对于我来说，是很正常，毕竟上课的时候，关于理想和人生，是我经常唠叨的事情。

不过，这一回，这两个学生说了差不多同样的问题：“现在，眼前是一片黑，我该怎么办？”，这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眼前的黑，究竟是什么黑？



迷惘的人，都是有追求的人。

因为道路选择的太多，因为目标的排列过密，才会产生人生的导航系统突然失灵，陷入一种无路可走的境遇，产生迷惘的感觉。

眼前一片黑，不是因为你的人生图景空白，而是因为你的人生图景过于拥挤，造成了堵塞。

你眼前的黑，其实不是黑，是你的一种选择困难，一种焦虑性纠结。

大一的这个学生，是在学生会工作和学习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感到无所适从。他对于学生会的工作很投入，但是学习上又很想拿到一等奖学金，两方面的事情都在耗用他的时间资源，他感到力不从心了。

财经大学的这个学生，是因为专升本进入本科后，因为课业的负担很重（这是专升本学生面临的普遍问题，课程安排很多），本人又想考浙大的研究生，未来两年的期待与负重突然增多，也觉得一片茫然，需要得到支持与理解。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是一个重要的教育节点。对于学校来说，是考察自己的制度设计是否有利于学生的发展的重要契机，学生有没有按照人才培养方案进行塑性，这是一个重要的窗口时间；而对于学生来说，他们的未来也就在这个时间启程了。这一个学期，除了安排军训、早晚自修外，学生的生涯设计指导非常重要。一方面，很多的学生进校后，是有很多的未来憧憬的，而且他们接受到的信息越多，个人的目标就越多。目标堆积过多，就容易导致眼前发黑的问题。这时候，就需要学校的介入，除了始业教育之外，还应该有专业教师的全程性参与指导。泛化的就业指导类》网络教学课程和指向性不明的心理辅导，其实都不足以对学生产生实质性的发展影响，真正有力量的，还是个性化的人生规划辅导。而且这种辅导，不能单单依赖教师个人的道德驱动，要有制度化的保障。一批教师出现在大一学生第一学期的人生迷惘前面，每一个学生的未来就会有明朗的天空。

有追求的学生眼前一片漆黑，学校未来的发展何尝不是一片漆黑。



你走你的路，我也走你的路。

——科恩《最甜蜜的短歌》

西南联大的故事到现在还在不断被人勾陈夸赞，固然是因为她培养出来的人才济济，但是，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是“教授中的教授”陈寅恪一样的一帮灿烂炫目而又个性荦荦的学人大咖，有他们作为学生的导师，学校焉有不出人才的道理。

不同的知识体系，不同的价值理念，不同的教学方法，在同一个平台相遇并发生碰撞，迸发出精彩的火花，开拓了学生的视野，照亮了学生的前行道路。

现在我们的高校里，有个性老师太少了。

一方面，由于各种评审制度的约束，做课题、发论文、搞专业，类型化的评审指标，类型化的表格填写模式，教师的同质化越来越厉害，A老师和B老师上课的套路一样，做的东西都差不多，学生不能从教师的身上发现学习的异趣和乐趣。而且，随着人工智能的崛起和数字化教学手段的推广，人的因素在教育过程越来越淡化，教育的现象越来越背离其本质对于人的要求。教学的机器化、教师的脸谱化，学生怎么能从教师那里得到足够的人生启示？



另一方面，教师自己的个性化发展动力不足，安于现状，也无法在学生那里得到实现指引性功能。当教师的知识体系等同于或者少于搜索引擎的时候，教师的地位就被弱化了。你在讲台上照本宣科学生可以从手机上获得的东西的时候，学生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教师的人生演出就是学生未来的折射，当学生从教师这里看不到人生的精彩，看到的只是知识的无味重复，没有激情，没有理想，甚至于更多的是关于人生过程的抱怨，这个时候，教师自己内心已经是黑暗一片，你怎么能不让学生眼前一黑，尤其是那些有理想、有抱负的的学生。准确地说，教师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应该是学生未来人生的导演，他的气质、他的气场，他为学生准备的道具，他精心的舞台灯光，他对于人生过程的把握能力，都会给学生的人生表演做好铺垫。

多好啊，每个人都走自己的路。

——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

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其实都应该学会并习惯于孤芳自赏。

作为一个褒义词“孤芳自赏”，实际上是一种有意味的人生的代名词。

特立独行的陈道明说：“孤芳自赏已经成为一种难能可贵的品格——因为要孤芳自赏，你就必须坚守自己的个性和原则。至少，它还是一种对自己负责的人生态度。”前面说到的，专升本进入财经大学的那位学生，她的困惑其实也是来自于周围人的不理解，一个专升本的学生为什么要贸然选择考研去浙大，而不是一个非“211”、“985”的学校，更稳妥一点。其实，每一个经历过专升本的学生都是非常珍惜自己的学习机会的，他们身上的动力与能量是不可小觑的。我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就鼓励她坚持自己的选择。

希腊神话中，美少年纳喀索斯有一天在水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然而却不知那就是他本人，爱慕不己、难以自拔，终于有一天他赴水求欢溺水死亡，死后化为水仙花。纳喀索斯死于对美的自我迷恋，这种自恋的实质是对生命的珍惜。然而，如果没有美的存在，没有美在我们的世界里形成映像，又哪里来的这纯净如水神话传说。

孤芳自赏，其实是对自己路径选择和成就的认可，是一种美的自存。这种自存，是芬芳个性的外现，假如我们都有这样的个性，都有这样的能力和勇气，每个人的世界都会有自己的色彩。

学生眼前的黑其实不是黑，是他们在追求个人发展过程的一种困惑和迷惘；学生眼前的黑不能成为黑，我们做老师的，要给他们以一个明朗的世界，一个具有鲜活个性的指引，要让他们来始终在亮光的照耀下走向未来。

    关注 浙江商业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