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人类”道路 陈宪年领读第十三天

人类真正的道德测试是看他与那些受其支配的东西如动物之间的关系如何。...

陈宪年，佛山科学技术学院文学教授，佛山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佛山市国学研究会会长。出版专著1.《创作个性论》（独著）；2.《文艺的审美阐释》（独著）；3.《中国文学与死亡意识》（合著）；4.《艺术与生命》（合著）；5.《美学原理》（主编）。在《文艺研究》、《文艺理论研究》、《文艺报》等重要刋物、报纸发表学术论文80余篇。专著论文多次获省市社科奖。

小说到第六部直接结束也是可以的，无论是人物的塑造还是故事情节的发展，都是完整的。但昆德拉写出了第七部，除了对音乐的挚爱外，从狗的角度来揭示人和人类，确有意想不到的独特而深刻作用。

诚如特蕾莎认为的那样，人类真正的道德测试是看他与那些受其支配的东西如动物之间的关系如何。而人类的悲哀和失败就在于把自己看作是万物的主宰，有宰杀和吞吃动物的权利，小说辛辣地假设到，来了奉上帝旨意的外星人，人类的忏悔就来不及了：“被火星人套在马车上的人类，可能会被银河系的居民挂在铁杆上烤着吃，这时他也许才会想起过去常在碟子里用刀切着吃的小牛排，会向母牛道歉（太迟了）”。

而且，人们认为动物是没有灵魂的机器人，它们被宰杀或在实验室里被活活解剖的痛苦地叫喊，那不是悲吟，不过是一台运转不正常的机器发出的咯吱声。更进一步，人类（不仅仅是入侵捷克的俄国人）要打击另一些不惜生命抗争的人，往往先以动物为瞄准靶子，先杀尽灭绝城里的鸽子，再杀光吃光城里的狗，最后转向真正的目标——人类：开除、逮捕、审判、枪毙。

作者（或者说“我”）是认同特蕾莎的判断的：根本不值得跟自己的同类好（特蕾莎对托马斯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她需要托马斯）。小说给我们展现了一条康庄大道：特蕾莎和尼采并肩走着，离开了人类的道路。事实亦证明，长期以来，人类在与动物、自然的关系方面是犯了错误、走了弯路的，离开这种“人类”道路的人是正确的、有仁慈心的。

“天色还灰蒙蒙的，月亮挂在上面，就像是死人房间的一盏灯，早上忘了熄灭整天都在亮着。”339页这段对月亮的描写（以及后面364页对月亮的描写），在中国文学作品里是很少见的。在中国文学作品中，月亮总是代表、体现美好的意象，表达人们对故乡、亲人、恋人的向往、思念。而小说中这样描写月亮，实际上是女主人公特蕾莎面对爱犬卡列宁死亡的悲哀心境的体现，丰富了人物的性格，创造了独特的意象。体农庄主席下工后，带着他的摩菲斯特外出散步，碰到特丽莎时总忘不了说一句：“他干嘛这么迟才到我这里来呢？早来一点，我们可以邀伴去沾花惹草啊！他和我，哪个娘们耐得住这两个猪娃的诱惑？”那一刻，猪就训练有素地哼哼呼呼噜噜一阵。特丽莎虽然预先就确切地知道了对方要说什么，但每次都大笑了。这个玩笑多次重复，还是没有失去煽力。正相反，在牧歌式的环境里，连幽默，也受制于重复这条甜蜜的法律。

狗比起人类没占多少便宜，但有一条是极为重要的：法律没有禁止对狗给予无痛苦致死术；动物有权利得到一种仁慈的处死。卡列宁依靠三条腿行走，更多的时候是躺在角落里呜呜地啜泣。丈夫和妻子都同意，他们没有权利让他毫无必要地遭罪。但是，他们原则上同意了这一点，仍然不得不面对着决定时间的苦恼，即什么时候他的遭罪确实是毫无必要了呢？在哪一个瞬间他的生命不值得再延续了？

如果托马斯不是一个医生那该多好！他们就能躲到第三者的后面去，可以去把兽医找来，请他给狗打上一针，让他安息。

扮演死神的角色是一件可怕的事。托马斯坚持他不能自己来打针，得把兽医请来做这件事。后来他又意识到，如果这样他可以把一种禁止人类享受的特权提供给卡列宁：让死神具有他亲爱者的外观。

索书号：I561.24/M640

所在区域：三楼南区

内容简介：《失乐园》是英国政治家、学者约翰·弥尔顿创作的史诗。《失乐园》讲述诗中叛逆之神撒旦，因为反抗上帝的权威被打入地狱，却毫不屈服，为复仇寻至伊甸园。亚当与夏娃受被撒旦附身的蛇的引诱，偷吃了上帝明令禁吃的知识树上的果子。最终，撒旦及其同伙遭谴全变成了蛇，亚当与夏娃被逐出了伊甸园。

往期回顾：

1. 昆德拉说的爱是机遇的、偶然的、命定的

2. 同情与爱情

3. 爱情的重量

4. 逃离旧世界

5. 拯救灵魂

6. 差异与爱情

7. 背叛与兴奋

8. 灵肉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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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非如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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