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土坯房”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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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日，下村走访贫困学生家庭。一路上，新建的砖瓦房似乎成了时下，乡下人家一道独特的风景。以致于，偶遇几栋土坯房，不自觉的便放慢了脚步，望着它静静地发呆。



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倍感亲切。或许这便是从小到大都住在土坯房里的缘故吧。以致于，慢慢的老屋的轮廓，在我的记忆深处里渐渐清晰起来。

十多年前，在我的老家，可以说家家户户住的基本都是土坯房。后来随着“新农村建设”改革的浪潮，土坯房便一栋接着一栋倒下了，随之而起的是那平地直起的三层小“洋楼”。尤其是近年来，“消除农村土坯房”政策实施以来，就连那夕阳映照下，斑驳脱落的断壁残垣，也被那轰隆隆的机器给掘了去，不留给我们任何念想。

老屋，便也成了记忆。那由泥土孕育的土坯房，便也成了过往。

我的老屋，背靠大山，门前是一块空旷的坪地。在当地也算是比较大气的，双马面，大厅左右各四间，中间是一条悠长的过道。我的父亲有五兄弟，可以说是一个大家庭。在建新房之前，一大家人自然都是挤在这几间老屋里，这也给这几间老屋增添了不少故事。

早些年，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坐在门口的门墩上，时常听她讲起做这栋屋子的故事。说爷爷他们那一辈，是多么的辛苦，才换来了这样一栋大房子，给了一家人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



而奶奶呢，何尝又不是？她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栋土坯房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半生的坚守见证一代人的衰老、死亡，一代人的生长、离去，一代人的疏远。

时过境迁，那屋子里剩下的只有那浓浓亲情，令人难以割怀。

就是这样一栋土坯房，可我们却在那里度过了最快乐的时光，直至长大成人。我清晰地记得，那不知多少个夜幕降临的傍晚，独自一人坐在那屋前的门墩上等待做工回家的妈妈。还有那被几代人踏过的门槛，以及每年开春老屋房梁下燕子垒窝的场景，悉悉索索的都成了回忆，散尽在这美好人世间。



当然，老屋留给我们的记忆还有很多。比如说，它那最明显的“特效”功能——冬暖夏凉，是所有住过土坯房的人都有的感触。我想它之所以有这样的效果，或许是因为它的墙体厚实，吸热慢，自然散热也慢的缘故吧！也正是如此，如今只要到了夏天，一住在那热得如蒸笼的砖房里面，就特别怀念土坯房。那自然的凉爽通透，是任何空调，制冷器都无法比拟的。



如今，要想建这样一栋土坯房那是不可能了。即便在当初，听老一辈的人说，建造起来也是十分不易的。人力财力不说，就连那土质天气都得讲究。我虽没有亲历过土坯房的建造，即便有些记忆，也由于当时年龄太小，已经模糊的难以拾起。但却听老人们说起过，筑墙的时候，墙体是分段，分层打造的。筑墙的师傅装好槽，就往槽里填湿土，再加一些竹片，填一层，夯一次。槽填满了，夯实了，就把下面的椽子拆下来，按序放到上边去，接着填土夯实，直到达到预定的高度为止。那黄泥土，也就这样层层地紧密地挨在一起，直到那厚实的墙体足以抵御寒风冷雨、阳光的曝晒。

如今，这样的土坯房越来越少了，会这项技艺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乡村模样。红砖绿瓦、钢筋水泥浇筑的房屋宽敞明亮、洁净舒适。

土坯房，温暖了乡村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在土坯房走出的人，有土坯一样的淳朴，有泥土一样的坚韧！土坯房已经远去，只有在村庄偏僻闲置的断垣残壁旁，还依稀窥视到土坯房的影子，和布满尘土的记忆！

作者简介

邱良清，笔名桃李年华。江西遂川双桥人，小学语文教师。闲暇时喜欢归于笔尖，记录生活的点滴。尤其爱写散文随笔，故乡的山水，风土，人情都为常叙的对象。文章散见于《江西教育》、《吉安教育》、《井冈教育》、《四川人文》、《今日遂川报》等报刊媒体，参加教育类各项征文大赛屡次获奖，累计公开发表文字十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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