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碎镜中的自己,看见萤火虫的光

 

如果足够用心去看,隐隐约约的视线里,似有萤火虫的尾巴,散射的微光。...



好久不曾提笔,不是懒惰,而是害怕。

害怕面对。

一个自己。

曾骄傲也卑微、曾温情也冷酷、曾热血也冷漠。

那个自己。

忽已陌生。

但无论如何,他流过的眼泪或许真实,

记忆里,

咸咸的海风中依稀还有辛辣的滚烫。

人渐渐喜欢在镜前照相。

自己长什么模样,镜子里照不出来。

但有时,我们宁愿去欣赏镜子里的那个自己。

努力地化妆,用尽所有力量,

去粉饰脸上斑点与伤痕。
如歌的火车,飞驰过青春的樱花林。

曾信誓旦旦承诺的永久凋零成每一叶的片刻。

追不回的往昔,经沉淀过滤后的美好,

也曾是一剂慢性毒药。

毒到最后,我们能够记起的,只是麻木。

对记忆的麻木是万籁俱寂的夜晚,

但不甘心的孩子,还是流着泪,

不顾一切地追着萤火虫的尾巴。

只是,

那被热泪灼伤过的心脏,在伤口结痂后,

一次一次,已硬化成墙。

墙隔离了热泪,也封锁了记忆。
还是能流泪,还是能微笑。

还是能欣赏春夏秋冬的每一个轮转。

只是,

一切都在记忆里变得模糊。

如此轻描淡写因为有个孩子,

在一个黑得疯狂地夜晚,被你亲手掐死,

临死前的她清澈的眼眸里,

倒映着萤火虫的尾巴。

从那以后,我们越来越会在镜子里欣赏自己的妆容。

活在镜子里的自己。
但或许,我们都还期待那个孩子还够醒来,住在心里,即使无法察觉的最深处。虽然时常会感到无力,去保护,但是他就是这样存在在我们心里。至少当我们被生活撕裂成碎片,他会悄悄从碎片堆里找出曾经的模样,在记忆罪恶的深夜里默默归还我们枕边,亲吻我们的脸庞。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内核莫过于孤独的绝对。我们总是在人世间与很多人擦肩而过,但是会认识的人却较少,熟知的人就更少。父母只能陪我们走过最无知的年华,朋友总是一阵阵来到却又一阵阵离去。剩下的时光里,总是一个人在艰难地走过。孤独时常会侵蚀一个人的心脏,当心突然一紧,血液急速喷张的刹那,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像忽明忽暗的云一般流淌,不知流向何方。

多想在这漫邃的湍流里,望见一棵树。它也许枝干细小,担载不起一个人的重量,却能默默随着我一起流浪。它无法听你诉说,更无法回答你的满心的疑问,却能冷静地陪伴,给你拥抱,作你世界的一个支点,安放心脏。

很多时候,躁急的我们不知所措,只是因为我们缺乏一个吻和拥抱。那个只为拥抱而拥抱的拥抱,那个不知所以就迎面而去的亲吻。你完全不清楚拥抱与亲吻的后果,就像在人群中总有一两个人在与你目光相接的时候,仿佛你们已度过最美丽的年华。

或许若真有那么一刻,你所依赖的镜子就会不击自碎。你不再需要化妆去粉饰自己,就能坦然接受所有的美丑。因为你知道,另一个人的眼眸里始终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里安放自己曾经躁动的心脏。

如果足够用心去看,隐隐约约的视线里,似有萤火虫的尾巴,散射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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