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些猫歌

生死...



公司开在一个小区内。

小区大门口进来后的第一个拐角处，有个垃圾桶。每天早晨，清洁工扫完马路牙子就把垃圾到里头。来来往往的行人呢，走到这，手里头捏的小纸巾什么的，也就顺手往里头丢。我就常常这么操作来着。

早上上班，到了小区口，瞥见垃圾桶里有毛腿。腿是瘦削的，僵硬着直挺，像两根交叉在一起的粘毛木棍。边上有位刚倒完垃圾的老阿姨，边走小声嘀咕吓人，说垃圾桶里有一只死猫。

以前，我怕猫狗等这些有毛发的小动物。不是它们不可爱，而是我自己心里有障碍，总觉得毛发脏，摸不得也碰不得。那是家里有位洁癖亲戚，一同生活久了，养下的毛病。见着了猫狗，也就敬而远之。知道我这德行，养宠物的朋友有时候淘气，抱起猫就往我身上蹭，非要惹我“啊啊啊啊啊”地乱叫。

这个春节，没回家，窝在杭州帮一个不太熟的朋友养猫。说是养猫，嗯，还不如说是猫陪了我10天。恰恰是这10天，因为每天都给她喂食、帮她铲屎、同她唠嗑，和她睡觉，渐渐地，我那嫌弃小动物毛发脏的邪念倒给治愈好了。猫被带走之后，我居然还看了一本关于猫的书。

听着了老阿姨嘀咕垃圾桶里有死猫，我倒走前去细看了。顺着那双硬邦邦的毛腿往垃圾桶里头再看，赫然一个猫头。猫头扁扁的，下巴尖尖，双颊没半点肉，仿佛一个倒三角形。薄脸薄嘴，像似人世间讲的苦命相。

猫眼虽是闭着的，却还露着两道白。我心里一咯噔，想起“死不瞑目”这个词，进而想起我妈以前告诉过我一故事。

娘说，我外公得重病，全家上上下下都骗他是小病，吃药静养一些时日就好。时日无多，瞒骗到最后，外公离世了。离世时，他那双眼也没紧闭。母亲跪在外公边上，拉着外公的手，抱歉说实情，外公的眼才合上了。

人生啊，真是奇怪。年前一位伯伯因病离世，年才过半百。那伯伯和父亲、母亲是老交情，是母亲闺蜜的丈夫，对我家很照顾。他的离世，让同样年纪的母亲悲伤、害怕又踌躇。

母亲悲朋友离世；怕人命短暂，那明明是一个常年健康、体格健魄的男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悲伤害怕之余，又不知该如何安慰闺蜜和孩子。

伯伯离世，我没特大感觉。我5岁开始，每隔两三年，家里就有一位亲人离世，奶奶、爷爷、老伯、老婶、老姆、外公都相继离开。

丧礼参加多了，加上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对生死也就不打所谓。我对棺材、寿衣、花圈、灵堂、墓地、死亡感兴趣，全是那时候落下的。以前，朋友圈里发过的灵堂记忆，讲过的灵异鬼怪事，拍过的墓地、寿衣店，全是旧时经历延的续。

我也幻想过很多次自己的葬礼。遗照要用笑得很夏天的照片，寿衣要穿素雅旗袍，鲜花用白玫瑰，来祭拜的人得收到我自己亲手写的邀请函才可以来……可是，要说我豁达，其实也没有。我还是怕死的。去坐过山车，生的欲望就会格外地强烈。

我告诉我妈，不必刻意安慰，生活照旧就好，有些话不说反倒比说了好。

我妈想不明白，那段时间老在家里悲春伤秋，反倒是伯伯的妻子（我尊称阿姨）开朗照旧。头七出山，她在朋友圈录个送灵的小视频，配文简单生动，说丈夫某某某今日放焰口归西，她和女儿感谢亲朋好友这段时间帮忙。

想不开的只有我妈这个乡下老太太。我妈总觉得伯伯是突然就病逝的。嗐，哪是，都是有迹可循的。

2014年，阿姨就在qq空间里转发一篇关于肿瘤方面的科普文章。阿姨的qq空间极少更新，内容无多。而且，这两三年，伯伯每次出现在我家，都是越发消瘦，精神气越发弱。这种需要观察推测的，我妈不懂。

然而，想不明白的还有我。因为这离世猫，站在垃圾桶边的我居然落了泪。人命也是命，猫命也是命。一个是相熟了24年，一个是今早才生死相见。眼泪竟是偏颇了后者。

因为这事，今天推几首关于猫的歌。话就不再多说了。

文 | 掉眼泪的小编

编 | 掉眼泪的小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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