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刀代笔刻乡情——延安木刻作品赏析

 

以刀代笔刻乡亲——延安木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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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名为“碛口印象:遥望李家山”,作者就我的老乡,年轻版画家刘宏祥。我喜欢宏祥的版画,并认为它是版画中的上品。它能让我想起陕北乃至整个黄土高原上的小山村,不但有大印象还有小细节;不仅能看出村子的模样仿佛还能感觉到窑洞里的温馨味和窑硷上柴烟香。我认为这就是宏祥版画的魅力所在:像黄土地一样朴实无华,像民歌一样韵味十足;像老农民一样“有甚说甚”,像文人画一样飘洒倜傥。和我一样对刘宏祥版画有浓厚兴趣的人很多,他至今已经出版好几本画册就是最好的证明。下面是我欣赏刘宏祥的版画时的一个些即兴想法,不为说给别人听,只为响应感觉的召唤,回应直觉的反应——这是一个取巧的办法,不然,像我这样的门外汉是没有资格就这样精致的艺术品说三道四的。



碾子和磨不一样,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十几户人家有一个就足矣;因为它使用率不高,在大部分时间处于闲置状态。但是碾子有个特点: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动则已,一动就有大动作。大动作分两类:一类有规律,一年在固定的时间内有若干次,如端阳节前和春节前。端阳节前是碾粽子米,春节前是压糕米。注意这一碾一压的区别,碾是把软糜子碾成软米,压是把软米压成米粉,当然软米也是碾出来的,因此春节前碾子最忙。一进腊月碾子从早忙到晚:半夜里就有把笸箩或驴夹板拿来“占位”,先到放在碾盘上,后到只能放在碾
道里,第二天早上上面就有一层白霜,看一眼让人心里头发冷。

和过节前的“整齐划一”比,平时用碾子就很“零碎”了,有压黑豆的,有压洋芋的,有压干辣椒的,有压玉米仁子,还有些老汉竟然来压旱烟杆子,众人嘴里不说心里直抱怨他的“为老不尊”……



这东西叫铡刀,据说包文正用此铡过坏人,但我见过的只是用它来铡草:热天的青草和冬天的干草。热天的草嫩,好铡,但汁子多,总把人们的白粗布汗衫染成五麻六道;冬天的草干,难铡且土多,铡一天草后人们脸和身上一个色,只有眼睛红巴巴的眨,如果不说话,婆姨汉也相互认不出来。夏天铡草一般都在晚饭后、摸黑铡,因为点灯的意义不大,远了不济事,近了又“灯下黑”,还不如摸黑铡。一些老年人有话:“人要心里明,摸黑和老婆睡觉,生的男是男女是女;摸黑吃饭也从没见吃到鼻孔里去。”这样的话只能让有钱有势的老年人说,无钱无势的说了不但没人听,还会招来一阵臭骂!如果是铡草人,就更不能这样说了,“过山不欺山,过河不欺水”,小心铡了自己的指头!

家乡有一句描写贫穷的熟话:“十个瓦罐九个空,一个放些苦菜根”。那瓦罐就是宏祥画上的这种,用来放米面的。那时农村人没什么摆设,除过结婚时娘家陪的一对箱子和一张放碗筷的条桌外什么也没有。就这两样家具上面还没有个放的,妇女就用瓦罐来充数。瓦罐的本是灰的,像柴灰一样了无生趣,后来有爱好的人家开始染色,大家觉得好看就效仿,进而形成风气。先是染单色,后来又给上面画画,越搞越复杂。我在农村时曾算过一账:一升黄豆够换两个瓦罐,但不够画一个瓦罐的工钱。画不画并不影响瓦罐里盛东西,但人们还是坚持去画,因为他们爱美!



画上高的是缸,低的是罐。罐和瓦罐形状上相似,本质上不同:瓦罐是瓦质,缸和罐都是瓷质。家乡人把缸叫做瓮,据装东西的种类分为水瓮、菜瓮和面瓮,据装东西的多少又分为“石(dan)瓮”和“长截瓮”。罐子是农家的必备物,因为要送饭用——一过清明,农村男子都在地里吃早饭,送饭罐是少不了的。至于这画上的缸和罐是装什么的,我也说不好:如果是水缸,下面不应该有罐,除非罐子里放的是煮熟的鸡蛋,因为按家乡的说法,熟鸡蛋在水缸下放一晚上能降火,可问题是谁有这么大的火气呢?看来也不是。如果是面缸或菜缸,上面不应该放锅,这两样都不能进水的,农家婆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的,看来犯错的定是刘宏祥了!其实也不是,文艺作品嘛,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



我有个特别的爱好,以发现自己喜欢的文艺作品有漏洞为乐。这不是心理变态,而是认为只有看出漏洞才证明看懂了,金无足赤,艺无完品嘛。现在为什么说明这话呢?因为我看出刘宏祥的这幅画有问题,还是根本性的问题!画上这个筐子应该是让鸡下蛋的,刘宏祥也确实给里边画了一只鸡,可惜的画的是公鸡,公鸡能下蛋吗?这不是根本性问题是什么?——啊呀,且慢!这好像不是鸡下蛋的筐子,像是盛东西的。如果是这样,那公鸡进去的可能性就有了……



宏祥把这幅画标为《姐姐的童年》,其实陕北农村女孩大概都是这样:从小到大总是颤颤惊惊地活着。陕北人对女孩的管教特别严格,无论遇到多么稀罕的事都不能飞奔着去看,只能在远处悄悄地觑,不然就会受到大人们的责骂。这样做造就了陕北女人的共同特点,自己不把自己当人。大多数妇女问得慢了不言传,问得急了竟然胡回答:“我憨得哩,憨得什么也解不开!”如果陕北人欠了你的钱,男人不在时你别去讨,冷不丁就让你生一肚子气:明明他婆姨在家呢,她竟然敢给你回答说:人不在!



乱石院墙栅栏门,门前爬条狗,旁边有几只鸡。一有生人来,鸡飞了,狗叫了,对面山上有人开口了:“你是个谁?找谁哩?”说话的人声音一停你就找不见他了,夏秋隐入浓绿里,冬春化进土黄中,和地皮一样的颜色。——这就是陕北农家小院落,粗看很古朴,细看不土气,回想起来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美。



宏祥给这幅画起名为《日月》,有一种沧桑之感。我认为沧桑感是宏祥版画的整体特点,虽然刻的大都是小品,但透露出的都是大气。

刘宏祥,1970年7月生于陕西省延川县延水关镇北村,先后就读于陕西省延安师范学校美术班、延安大学美术学专业。工作之余主要从事黑白木刻创作,并得到刘大为、杨耀、李习勤、赵振川、阿鸽、李延声、杜滋龄、周路等老师的指导。陕西省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藏书票研究会会员,延安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版画艺委会委员,陕西长安画派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延安青年书画家协会理事,延安鲁艺书画院院士,延川美术家协会主席,现供职于延川县文联。作品多次在全国美展中获奖并被法国、日本、韩国、德国、中国香港等国外人士及国内外文博单位收藏,百余幅作品发表于全国各大报刊杂志上,业绩收录在《世界名人录》《延川县志》等辞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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