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家——人间的美味莫过于白面馍香

 

马龙,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千户乡何吕村人,现定居于云南,如果你也喜欢,请点击蓝色字体“马龙的黄土情缘”加以关注。...



八十年代初期,甘肃东南部的山区,人们的温饱问题还未解决,许多人还过着青黄不接的日子。农历三、四月过后,小麦成熟之前,乡亲们的日子开始变的紧张而拮据,有些人家夹杂着玉米、黑面、土豆能维持到麦口,一部分人不得已背井离乡去乞讨。印象里,最令人难以忘记的还是那个年代的黑面馍和白面馍,总认为能顿顿吃上白面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黑面是磨小麦时去掉头面剩下的,介于白面与麦麸之间,做的馍呈黑黄色,粗造、口感差,难以下咽。有些人家为了填饱肚子,常常将白面和黑面和在一起食用,只留小部分白面等过年过节时享受。个别人家连黑面、秋田也吃不饱,无奈走上一条乞讨之路。一手提布袋,一手握打狗棍,近者到天水的三阳川,远者去陕西关中平原,走村串巷、俯首讨要,十多天后,总能背一袋面和馍回家。为防止讨要到的馍馍腐败变质,通常将其切片后晒干,这样就能保存较长的时间。

在我不是非常美好的记忆里,家里顿顿吃的是黑面,每到吃饭的时候,总渴望能吃到一顿白面,可到了窑洞里的厨房,看见的仍然是黑面馍,失望的同时和奶奶、母亲赌气,有时候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吃。那时的我们很不懂事,经常到去过关中平原讨过饭的人家蹭白面馍,也时常为吃一顿白面而哭闹,追打奶奶要吃白面馍的场景历历在目,直到现在想起都有种酸涩的感觉。



到了麦收的季节,当炙热的夏风吹过麦田,黄灿灿的麦穗随风飘荡,成熟的麦粒很想挣脱麦皮的束缚。树枝的鸟儿不停地歌唱“旋黄旋割,天打了不要怨额”,提醒人们尽快收割。乡亲们听到鸟的歌声后,先将向阳的麦子收割一部分,用扁担挑到打麦场,再用一种叫连枷的农具脱粒。随着连枷一圈又一圈的拍打,麦粒纷纷跳出麦穗,装袋后的麦子经清水淘洗、晒干后挑到附近的右树、永乐村磨成面粉。早上出门,晚上就能挑着细白面回来。

收麦子时乡亲们非常辛苦,早出晚归,头顶烈日、汗流浃背的和时间赛跑、和天气争抢,虽然辛苦,但总能吃上白面。



用刚收割的麦子面蒸馍烙饼,远远地就能闻到香味,蒸馍时浓浓面香味从窑洞的厨房传到了整个院子。嘴谗的娃娃通常会守在灶台边,一二十分钟后掀开锅盖,冒着蒸汽的馍香扑面而来,白白的、圆圆的,中间开着一朵十字花,看着就流口水。伸手抓个热馍放在衣服袖口上左翻右滚,顾不得滚烫,呼哧呼哧的狼吞虎咽起来,一连能吃几个,那种香甜的味道即使做梦也觉得很享受。



到了八十年代末,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已全面推行,农民有了地,劳动积极性得到很大提高,乡亲们每顿能吃上白面,不再担心麦子成熟前一两个月的生计问题。此时的家乡,衡量一个家庭的富裕程度主要看谁家收的麦子多,黑面也基本用来养鸡喂猪,这成为一个时代的象征。

岁月荏苒,三十多年已经过去,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我后来的人生道路上,不管在何时何地,不管吃什么大餐,总以为人间的美味莫过于老家的白面馍香!

(文字为原创,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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