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 北

 

十八岁的她,笑靥如花,在村头的老树下焦急又甜蜜的张望。姗姗来迟的他,顾不上擦去额角的汗珠,从背后变出一支含苞的花。...



2016.4.5/葱小白
听说毕业后的林慕北留在了北方,并且找到了一份相当满意的工作。

听说工作后的林慕北积极上进,踏实肯干,很快得到了上司的赏识升职加薪。

听说他后来娶了老板的千金,把父母接到了城里。

听说他的妻子温柔贤惠,还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小家伙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像极了爸爸。

听说他的女儿叫念南,林念南。

取名那一刻不是没有捕捉到妻子眼中一瞬的黯淡,他却还是执意的定了下来,态度强硬而坚决。

念南,念南,可他再也不会回到那个记忆里永远酒香四溢的南方小镇上。即使思念像藤蔓一样爬满心房,那里却再也没有那个喜欢小口喝酒,笑起来比春风还温暖的南方姑娘。

他叫她阿南,她叫他北哥。

一南一北,本应是遥遥相对,命运却似乎将他们紧紧连在了一起。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村里的老人每每提起,都这样形容他俩。

十八岁的她,笑靥如花,在村头的老树下焦急又甜蜜的张望。姗姗来迟的他,顾不上擦去额角的汗珠,从背后变出一支含苞的花。

阿南调皮的把花戴在鬓角眨眨眼,夕阳温柔,慕北竟看的痴了。


“阿南,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好啊,那我要穿红色的旗袍,当最美的新娘子”
“就用春天的麦芽酿成的甜酒做合卺酒好啦”
“好”


对视的眸子漾出醉人的情意,偎依在一起的两个身影从远处看就像是融入了山水画。



偏僻的小镇里还没有电话,慕北去北方上学后也没有寄信来。

她依旧会每天早起帮家人备料,点火,准备出酒。

空闲的时候就在村头老树下安静的坐着,手里握着一小香包的干花。

听从城里回来的李叔说慕北成绩很好,学校很重视他,有希望保研。

北哥有出息啦,真好。北哥回来就会娶我啦。阿南这样想着,念着,等着,盼着。

一晃就是四年。

前几天隔壁村的张婆来说亲了,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回。父母不愿违背阿南的心愿,可却有传闻说慕北早就变了,有了别的心上人。

那么喜欢自己说要娶她的北哥会喜欢上别的人?阿南不信,也不愿相信,她一定要等到慕北回来亲口告诉她。

慕北大四结束的那个暑假,终于归乡。

阿南一大早就梳洗的干净漂亮,站在老树下,希望恋人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然后他们再也不分开。

褪去了青涩的慕北成熟稳重了许多,阿南只一眼便红了眼眶。



慕北带回了一个姑娘。

他说他们情投意合,四年间互相勉励,一起被学校保研,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

父母商议婚事。
“那我呢?”阿南的声音变得奇怪而尖锐,却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
“啪”
清脆的耳光声打在了林慕北的脸上,打在阿南的心上。
“林慕北,你可要好好活着”
阿南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慕北,你欠我的。
 林慕北失恋了。
一起读研的未婚妻遇到了比他耀眼比他有钱的人,对他自然弃如敝履。

郁闷苦涩唯有用酒发泄。恍惚间,好似看到了那个眉眼温柔甜甜的叫他北哥的

那个人。
“阿南,只有你最好,阿南”
半年后再次回乡。

村头的老树依旧是沧桑的模样,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他要告诉阿南自己有多傻,他要好好的赎罪,用一生去弥补深爱的姑娘。

母亲拿出请柬时,林慕北久久不能回神,整个人像傻掉了。

阿南要嫁人了?

阿南竟然要嫁人了?

第一次,林慕北感到硬生生的疼,就像心头肉被剜去了一样。

阿南的婚礼那天,起初阳光明媚的刺眼,可不知怎的就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林慕北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梦里阿南穿着红色旗袍和他道别,他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晚上。
“可惜阿南这孩子了,唉...”


“那山路有年头没出过事了,听说是她执意要走的,这就是命啊...”林慕北头疼的要炸开,他不懂父母的对话,阿南嫁人去了啊,这一定是梦吧。

山路修好后,阿南的遗体被埋在了村头的老树下。他们说出嫁的那天,阿南非要绕道看一眼老树,结果路经的山路发生了滑坡。一行人,无一幸免。



人前的林慕北好像永远云淡风轻的模样,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是夜,月光似水。

痛苦像是撕扯的双手,如蛆附骨。

阿南,我昨天又梦到你了,你穿上红旗袍真好看。

阿南,你是故意的吧。

你走了之后,我就变成了没有灵魂的空壳。

我会好好活着,因为你想让我永远悔恨永远痛苦,我又怎能用死去寻求解脱呢。

阿南,我这一辈子,永远都是你的。
文字/葱小白
审稿/长颈鹿
编辑/长颈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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